绫杳只觉一头雾水,发懵的思绪显然完全跟不上面前这个自离开茶馆后脸色便始终阴恻恻地发黑的男人,谁知下一刻方还被她着重夸奖稳定性好的马车便像是倏然压上了什么石头,剧烈得直将她这半边的车厢都顶得一个跳跃,账页翻飞间,绫杳眼睁睁看着自己就要一头撞上面前硬邦邦的桌角,孰知下一刻便感觉胳膊被被一个重力猛拉,惊魂未定间已然被对面的男人结结实实地护在了怀中。
后背紧靠的胸膛闷震,绫杳只听得头顶一声闷哼,显然男人一副老腰被看似无害的小桌板伤得不轻。
“公子…”帘外驾车的锦橼似是欲要说些什么,孰知下一秒便被车厢内突兀的衣衫拉扯声打断:“…喂!你干嘛!”
“耍流氓啊你!!…喂!你个老流氓乱摸什么!!!…小心姑奶奶我折了你的手!…!!!”
眨眼之间,被钳在男人怀中的小姑几乎被极快地上下摸了个遍,除却过于敏感的腿间与胸前,近乎连穿着鞋的脚后跟都未能幸免,身后之人眼眸沉沉一暗,一圈兜过之后终是要向着交叠的胸襟下手的大掌却被绫杳拧着手腕牢牢抓住:“…你再敢乱摸老娘直接把你手给拗下来!!!”
小姑娘咬着牙气得嘟嘟囔囔,扭曲的小脸几乎把平日到处听来的三教九流的各种骂人语都吐了一遍,虽说现下是现下,若是在兑泽,上至长老下到入门教众,哪个敢不对她毕恭毕敬,又何曾见过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乱耍流氓的登徒子!
“玉呢?”
眸光相触间,一双浅魄色的长眸却是半分称得上旖旎的情欲都无,抱着她的表情像是在抱一坨凌乱的破布,绫杳闻言略略一愣,最先想到的玉大概是兑泽代表身份的那块玉牌,当日她出走之时将自己的留在了兑泽,而师兄绫通的那块却是作为抵押当时给了玄桓――
她嗤出一声冷笑来,故意讽道:“你若是想借着我的那块灵玉来胁弄兑泽大可不必,兑泽如今虽是资历丰厚,却也不可能只为着我一人被你操弄股掌!”
“兑泽也配?”
男人闻言冷哼一声,似是半分多余的力气都懒得使用,下一刻便抬手极为轻松地挣脱出她自以为是的‘钳制’,随手将她推回了原位。
“令人讨厌的自以为是,跟玄桓当真是一模一样。”
男人轻飘飘的讥讽看似毫无攻击性,却像是扔入了一堆干柴的火星子,一把将绫杳积蓄已久的不满点燃:“你这种烂人又凭什么说他!你还不是一样…!!!”
“我烂?”浅珀色的长眸危险的半眯,觑着她气得皱巴巴的小脸冷嗤一声:“那岂不是将你随意抛弃,像扔垃圾般扔给我的那个人更烂!”
“你…!”
像是被一根银针倏然戳爆了的气球,绫杳方还沸腾叫嚣着定要给面前之人好看的怒火倏然散了个一干二净,梗着脖子张了张嘴似要说些什么,又觉得毫无意义,张张合合之下终只垂下头不爽地闷闷憋出一句:“等到了下个城镇我们就散伙!姑奶奶我才不屑不跟你这种人计较!”
“这种人…?”零郁浅浅抬眼,一个撑手间弓腰站起,方还被桌角狠磕了一下的窄腰被轻嘶一声带动,给男人下意识扶着腰再度坐回原位的身影添了几分莫由来的狼狈:“哈,我是哪种人?!”
“绫杳,你要去哪…”分明是嘲讽的语气,却又令人讨厌地似乎在陈述当下的事实:“或者说,你如今能去哪?”
“回兑泽?还是这样东躲西藏地继续‘游历’?”
“你之前能走到青崖全然是因为你那师兄绫通一路给你兜底,就凭你这样的性格和三脚猫的功夫,不出几城就已然露了踪迹被兑泽派来的人拘回去,抑或是干脆绑了你用来跟兑泽要好处!”
“你不也是一样麽,又能好到哪去!”绫杳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