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离开三清时,他什么都没有带走,关于神荼的一切,关于他的一切,过去都好像尽然都被埋在了历史的尘霭里,全然遮蔽了一切的或喜或忧,那时的他已然行着轮椅很是不方便,可恍然间的风吹开了怀中抱着的、那满是沉灰的剑鞘,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将那把剑偷偷带出,也许这把剑到底存着他年少时的孤独,心里始终缺失的、不需他人肯定的勇气。
上界不会因为一个战神的出现就无人接续,那难以逾越的峰峦再高,脚下的路却始终是实的。
无需攀登,也不必和他人比较,往日的他其实到底是有傲气的,他始终不甘屈居人下,不敢也终究不愿成为那个第二、第三…他将一切的无法登顶视为自身能力的平庸,对自己长达十数万年的否定――
是他先抛弃了那把剑,那个年少时熠熠发光的玄桓。
更也同时抛弃了,他袒露真心的勇气。
他比不过玄拓高强的武艺,也比不过零随坦然展露的不顾世俗的对于权利和爱的欲望,更抵不过濯黎的财富与直白而又真挚的感情…他确乎始终难堪于自己永远屈居于人的能力,只能在不断的自我劝解与借口理智的欺骗中将所爱之人愈推愈远。
他也许不是最好最锋利的那把剑,却是他最想成为的、最乐于去过的人生,不必时时与他人相较高低,一如爱本身就没有最好的答案和最恒定的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