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杳霎那回神间,直起的身子随手抓过旁侧的笔杆,便是凌空掷去,调转而过的笔身直指那道已然逼近远处拐角的布衣背影――
预料之中的应声倒地却没有发生。
小姑娘像是霎那愣住,眼见着那道背影仿若背后长了眼睛般侧身轻旋间极为轻松地将那几乎快至残影的毛笔轻松抓在了手里。
“……”
直至身后的骚乱稍止,那两个顶着几片菜叶鸡蛋胖衙役气喘吁吁追去而时,那道身影才确乎极快地朝着她的方向咧嘴一笑,继而极快地消失在了远处的拐角之后。
怔了半晌,绫杳才打开那紧握的掌心。
那是方才霎那间对方同样‘回敬’于她的暗器。
缀着光亮的物体若流星般朝她的方向疾疾飞来,掌心摊开,小姑娘懵了几懵才认出那粒金属材质的物体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耳环?”
小小而又精致地锥刻着暗纹的银质耳环,颇有塞外豪放的风格。
再度反复咀嚼了几遍对方方才离开前的唇语,绫杳晃了几晃脑袋,依旧不知对方那时说了些什么,然或许令她方才霎那愣住的并不只有对方轻松接下她暗器的举动,更多的是…那双眼睛。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
也如日夜圜转的清与浊。
那人…
竟是个异瞳。
384、头绪 <上界职场求生指南(青禾芥子粥)|PO18???t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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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4、头绪
一切结束之后已是深夜,或许是因为熬得太晚,星点残余的睡意也化在了一片晚风中,消散无踪。
懒懒靠在屋顶的浅薄檐脊上,绫杳打了个哈欠,旋即大大咧咧地伸了伸懒腰,夜半三更,城内的光火几乎寂散而去,对比起白日间时刻不停的人流圜转,夜晚的青崖好似变成了另一幅模样,冷冷清清的古镇像是沉了霭的雪,蒙上一层素未谋面的黯淡。
一切的古老之中,唯有那明月如旧。
月与风的交圜吹起散落在耳侧的碎发,视线侧望而去,那小院中的灯火唯余那盏每夜点起的长灯,随着夜色摇曳,一派沉寂之中,她却静悄悄地兀自望着笼罩在黑夜中的书房看了许久,呼吸的波荡匿在夜里,杏眸中沉沉倒映着月亮,一切无声的思绪朝着旁侧潺潺的水流荡漾开来,仿佛编织成一张网。
一张看不见也摸不着的网。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绫杳下意识朝着那残余一角的新月探出手去,纤细修长的指尖点着月亮,确乎近在咫尺,又远入天边般,不可触碰,思绪沉淀,仿佛只有在这无音无扰的深夜才是属于她自己的时间,也才足够她零碎整理这段时间的繁杂与混乱。
这段时日确乎发生了很多事情――
出走、师兄、穆青、郊狼、后背的伤、那幅画…也还有玄桓。
他的真名明明是她偶然间得知的,这段时日好像也叫的通畅,男人确乎毫不避讳自己的真实姓名,也不对之前的化名有何什么解释…不过仔细想来,其实也不必向她解释什么,玄桓初时化作‘桓容’之名最早也是穆青告知的,且不论他到底知不知晓男人的真实名讳,这般出门在外的,也就好比她与古丽她们之间,常人的隐姓埋名也是常事,没什么不可理解的。
但如若想调查一个人,最为浅显的便是从名姓入手。
绫杳眨了眨眼,常人用为化名的主要目的便是隐藏自己的身份,最有可能的两种一是为了躲避仇家或是认识之人而隐姓埋名,第二种则是如她一般太过出名才不得不低调处事。
她本下意识地认为玄桓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