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间抬头探看,却见得落座暗角之处的一道女子侧影将手中茶盏生生捏碎,散落的瓷片带着撒了一身的热茶溅落在地面上。
女子却像是充耳不闻,掌心一寸一寸地收紧,仿佛在与那残碎在皮肉之间的锋利瓷片拉锯反戈。
直至一道发凉的温热缚上,那从强行被掰开的掌心滑落的瓷片才避免嵌入皮肉血液的命运。
“…我们回家。”
恍惚间,她好像听得有人对她如此道,直至许久之后,绫杳依旧想不起那日到底是如何回到他们的茶馆之中的。
她以为她会是生气的…叛逆的――
面前的男人将最后一丝干净的纱布细细裹在她的掌心,举手投足间露出的袖口确乎还能瞧见小臂上紧紧包缚的纱布,他确乎什么都没有说,睫毛颤动着,明明那绑起的纱布还残留着男人的体温,那道身影却已然疏离地打算转身离去。
即使这是他的书房。
“你都听到了罢…我是逃婚跑出来的。”
绫杳突而开口,那敛眸抚上房门的身影继是一顿,却依旧背对着她沉默不语。
就像至始至终地那般冷漠。
她从不是那个特别。
“你想听一听吗?…我的故事…玄桓。”
…可为什么只剩了无力。
对爷爷的无力,对兑泽的无力…对他的无力。
“说完…我就会走了。”
他不会需要她的。
“…去哪?”
男人突而的转身,她却好像只是笑了一下,好像这段时日追寻的答案她已经找到了。
或者说…找不找到又能怎样呢?
她向来不是卧冰求鲤的人,也捂不化一颗冻了不知多少年的心…方且那颗心已经物有所属了。
“回兑泽…或是去其他地方再看看也好,反正终归年底之前都要回去――”
她以为她可以反抗,如今想来,她的顺从也许是给予自己与身边人一个最好的结果。
叛逆啊…
会伤害更多的人。
“反正爷爷也好…师兄也好,你们不都是希望我回去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