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嗤道:“这三清若无玄拓,便军心不稳,孤若那时发动战争,他玄?g…必败无疑!”
武之覆者,乃为下策,攻心攻人攻地者,民意所向,乃取天下。
钩吻不知为何零随突而这般激进地走到这一步,如若如此,这潜伏的万年间他们便已然有无数次机会可以置玄拓于死地,又为何步步谋划,试图借刀杀人间,还得以全身而退。
可须臾之间…望着那男人方才走出来的方向,与那前段时日突而来密的叮嘱,女子像是突而明白了什么。
“倘若事成之后,我若得幸还活着…”钩吻像是下定决心般,咬了咬牙涨红着脸低声道:“钩吻可以…可以入重歆内宫…永久侍奉陛下麽…?”
此话已然说得相当露骨…可想要进那后宫之中的女子,又何其只有她一个?
或许一开始曾恨过怨过…但渐渐的,却像是钦慕崇拜于那敢于一手遮天的无上至尊,或许终有一日功成身退、报得家族大仇之后,她也可以拥有所为之奢望的感情。
纵使她不可能成为这个男人的挚爱与唯一。
“天鹅吻…”怔愣间,那高高伫立于月光之下的男人倏尔蹲下,微眯长眸,那手温很暖,轻轻捏着她下巴抬起的气息却很凉,确乎还带着另一个女子身上的幽香,仿佛没有听见她方才几乎鼓起所有勇气的告白,轻声道:“一吻断肠…当真是温柔又狠毒到极致的毒草。”
“这世上…或许只剩下两株了罢,钩吻。”
“……”
男人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将目光转向那昏迷在拐角之处的紫衣身影,轻道:“看见了麽?…她的家族为孤所灭,而你的家族死于三清……其实到头来,你与她本都是一样的人。”
“要么选择仇恨,要么永远遗忘…”
“你忘了你是从什么地方走出来的麽?”零随眯着眼笑了笑,却倏然主动将她从地上拉起,女子仍旧有些愕愣着依旧侧眸看着那新月的侧脸,半晌反应不过来,“多想想你的弟弟。”
她听见零随继续说道。
“你当年能从中厮杀而出,故而你才有了与孤谈条件的机会…”
“那些死掉的人…那些刀下亡魂――如今你已然没有了退路,为了你的家族,为了你唯一的弟弟…”
“孤只是给了你一个身份和一把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