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能力的人便是这样,可怜又可悲,令人向往,又令人畏惧――
毕竟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在晨起时提前为自己挖好了一个坑的。
他计划了一切,也预言了一切。
雩岑已不记得她是如何离开山坡上的墓地,今夜的风似乎特别大,山上的梨花还在开着,吹落的洁白花瓣近乎洋洋洒洒铺满了一地,好似春日纯白的雪。
不经意间,甚至连雩岑自己都未曾发觉,一朵格外完整的、似被狂风随意扫落的梨花,便如此纯白的,悄悄别在了她月下的乌黑鬓间。
“我是信使,是口舌,也是祭品。”
“我的思想在尘世中轮回,我代表每一颗曾经落难的星星,也成为过这世间的每一缕风,每一片叶子,动物、人类、魔族、神,无可避免。”
恍若隔世的嗓音在耳畔回荡,都令她恍惚着完全忽略了,?Z书牵着她的手腕,嘘嘘低语的话:
“…….我不知晓…早该…那股香放了什么迷药…一盏茶后我的身体才渐渐能动……”
“……”
难过?…伤心?悲痛?愤怒?…
雩岑不知晓,仿佛踩在梦端的云雾中,甚至连眼泪都被冻在了眼眶,只是呆呆的,仿若傀儡般的面无表情,也无悲无喜,就如此随着?Z书一路走下了山。
她的手很脏,怀里揣着用手帕包着的,来源于姬??坟上的一碰潮湿的泥土,胸前满是污渍,有血,有土,也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滴到怀中的泪。
好累啊…好累――
眼皮一阵阵疲累的垂下来,眼前一黑,沉重往前倾倒的同时,灵魂却好似在那一瞬间,轻轻浮上了天,踩在了风的上面。
………
?Z书寻人连夜给临?i的军营去了书,可雩岑眯着眼在头疼欲裂中的半夜醒来时,床头到底还是坐着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