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拿着螺子黛往眉上轻轻画去,听到秋兰这话就笑道:“你若愿意,就去和陈婶子学了这手艺,有个手艺傍身,日后也好过日子!”

秋兰听的这话,先是十分惊喜,接着就道:“可我平日还要服侍奶奶呢!”嫣然又是一笑:“这啊,主要是瞧悟性,等陈婶子以后再进来给我梳头,你多在旁边瞧瞧,空了时再去请教她,你学的这梳头手艺,不是能更好服侍我?”

秋兰越发欢喜,给嫣然行礼下去:“既然奶奶这样说,那我就听了!”嫣然瞧着她面上的欢喜,不知怎的触动往事,只淡淡一笑。

朱姨娘虽安排了这酒席,又让人下贴请客人,可等酒席正日子的时候,她依旧不能出来,只能在里头瞧着可有什么疏漏的。招呼客人的是裘氏妯娌三人和容玉致。

据嫣然这几日瞧下来,裘氏话不多,凡事都是温婉第一,瞧着面团似的,常常被周氏排揎,可周氏呢,只怕也不像她说的那样,是个心直口快肚里藏不住事的人,不然的话,从她嘴里就从听不到一句要紧事。

嫣然觉着容玉致私下和谁都是淡淡的,好像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这越发让嫣然相信,容玉致只怕有些心事,不过嫣然和容玉致,也就比陌生人稍好一些,自然不会开口相问。

此时酒席之上,众人各自分坐,周氏在和一位余大奶奶说话,不时传出笑声,裘氏和旁边的人都没什么话说,不过偶尔请人夹菜倒酒。容玉致是闺中女子,自然是和少女们在屏风后的单独一席上。

今日的酒席主要为了嫣然而设,因此嫣然就坐了主席,旁边左手的位置空着,右边是这扬州城里,和盐运衙门都说得上话的宋家少奶奶,她今年也不过二十出头,听说爹还是个翰林,知书达理,和嫣然你问我答,听嫣然说一些京城里的事。偶尔这位宋奶奶轻轻一笑,说这些还没听过。

今日的酒席,帖子也送到过知府衙门和盐运衙门,不过这两处都说没空前来,只让人送了份礼。这对容家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脸面了。至于左边这个位置,自然是留给答应要来的通判奶奶曾之贤了。除此,今日还来的官家人,就只有坐在嫣然对面的知县太太柳太太了。

见宋奶奶和嫣然说话,柳太太偶尔也插上两句嘴,她是福建人,跟着丈夫上任后虽也学说官话,可总带着口音,问一句,要很久才能反映出来她讲什么。但又不能怠慢,嫣然只有不时笑着。

周氏和人说话说的开心,那眼却往嫣然身上瞧去,唇边笑容更深,等你旧主人来到,瞧你还怎么笑得出来。想着,周氏又和身边人道:“这扬州城里的料子,近来没什么好的,余奶奶你今儿这身,瞧着不大一样!”

“这是从苏州新来的锦缎,这个花色只有几匹,我敢说,这扬州城里,只有我才有这花色。”余大奶奶见周氏赞,自然得意洋洋地说。周氏哦了一声,余大奶奶还要再显摆显摆,婆子已经走到嫣然面前:“三奶奶,通判府的石奶奶来了。”

这是今日的主客,嫣然急忙起身去迎,宋奶奶和柳太太也跟着她出去。旁人并没有动,周氏唇边笑容没有变,等会儿就可以瞧好戏了。

嫣然急急往外走,那脚步带着嫣然自己都没想到的急切,近两年没见,嫣然才发现,自己还是十分想念曾之贤,名分虽是主仆,但在有些地方,长期相伴下来,已经和原来不一样了。

曾之贤由管家娘子陪着在那等候,瞧见嫣然那几乎是飞奔而来的姿态,曾之贤不由抿唇一笑,嫣然已经走到她面前,习惯地要跪下,曾之贤已经伸出手:“容三奶奶,许久没见,恭喜恭喜!”

这一句,几乎是意味深长,嫣然顿时反应过来,顺势给曾之贤道个万福:“石奶奶安康,瞧这样子,我们分开之后,您过的不错!”要说吃穿用度,嫁给石安之后,曾之贤这些是不如在侯府的,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