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我明白你的心,可是人长大了,就和原来不一样,况且就算你说你不争,别人也不相信。”
是啊,他们不会相信,容畦笑容有些苦涩,局面到了现在,只怕是叔父也没想到吧?可叔父初时的想法也没错,培养几个侄儿,看谁值得托付,就把家业托付给他,好做女儿的臂膀,容老爷低估的,是人心的贪婪。得陇望蜀,得一望十。又有几个人看着这么多的家业而不动心?
再者说了,就算自己此刻放手,也不能被容老爷所允许了,既入局中,又哪是那样轻易地全身而退?这些念头着实太复杂,容畦想的有些头疼,如果,永远只停留在初寻到叔叔的时候该多好?可是容畦晓得,回不去的,于今之计,也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容畦不由伸手拍拍妻子的手:“我现在才明白,岳父岳母的担心是为什么。”远离娘家,身边只有丈夫可以依靠,男人家总在外头,若遇到些什么事,那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嫣然对丈夫一笑:“你就这样不相信我?侯府下人里面,有几个不明争暗斗的?”
可那,终究是不一样的,容畦看着妻子,心里开始感到抱歉,自己不该在局势还不明朗时候就让妻子跟着自己回扬州,而是要再多等两三年。
嫣然浅浅一笑:“不要这样看着我,我若不在你身边,还不晓得他们会怎样离间我们呢。在你身边,再苦也不怕。再说,”嫣然莞尔一笑:“我在你身边,哪是吃苦,我穿金戴银吃香喝辣有人服侍,不就是点心眼子,谁还没点心眼子?若只记得别人的心眼子,不记得别的,还怎么过日子?”
容畦笑了,把妻子的手握在手心:“真好,嫣然,我们俩一心一意,比什么都强。”嫣然靠在丈夫肩头,有了这句话,还怕什么呢?
丫鬟在外头道:“三爷三奶奶,朱姨奶奶遣人送些衣衫料子过来,说给三爷三奶奶裁衣衫呢!”嫣然直起身,挑起帘子走到外头,两个婆子等在那里,瞧见嫣然走出来就行礼:“三奶奶安,家里刚做了夏衣,姨奶奶说,赶着给三爷三奶奶各裁一身,初四的时候还穿出去见客呢!还请奶奶让小的们给您量身。”
嫣然往那衣料瞧去,都是些上好的料子,照这婆子的说法,只怕是这家里针线上的人,也就走上前让她们给自己量身。这两个婆子一边量身一边问嫣然要做什么样式的,说这扬州城里,最近都时兴穿月华裙,还说要配些什么样的首饰。
嫣然听了才道:“这扬州城的时兴和京城倒不大一样,嫂嫂们做了什么样的衣衫,那我也就做那样的衣衫就是!”这是最稳妥的法子,两个婆子也不以为意,嫣然初来,本就要稳妥些,给嫣然量过身,又请容畦出来量身,笑着说容畦这一年不见,长高了些,幸亏没按去年的尺寸做,做来穿不上,那不是惹人笑话吗?
这边针线房的婆子走了,那边又有人来送摆设,一概都是朱姨娘吩咐的,嫣然看着人把那些摆设都送进来。容家是暴发户人家,近些年也学着风雅,送来的都是所费不赀的古玩,不过这些古玩很多在嫣然瞧来,不该摆在外头的,只有一个冻石子山水还觉得不错,让人摆在外头桌上,剩下的一概放进箱子里。
容畦见妻子这样摆设,笑着道:“扬州城的商人们,喜好的就是各处去搜罗古玩,也不晓得养活了多少那些造假的贩子。”嫣然哦了一声:“方才送来那几样古玩,我瞧着倒还好,只是,谁要它们摆在外头?”
容畦呵呵一笑:“这些,都是挑过的,朱姨娘的娘家,祖上也是出过几个读书人的,比起别人的见识也要高些,只是后来败落了。这才屈身为妾。”
嫣然哦了一声,若真是书香门第出身,就算是族内败落,做继室都够了,为何只是做妾?容畦沉吟一下,转口道:“不过这也是她身边人说的,谁知道真假?”嫣然细细回想朱姨娘,举止气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