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艳娇俏,这是嫣然对容玉致的第一印象,从她身上穿的戴的,可以看出这姑娘在这家里的受宠程度。不过不知为什么,嫣然总觉得,她眼里有一抹焦灼感,按说,这种感觉是不该在这样姑娘身上出现的。接着很快那抹焦灼消失,快的,就像那不过是嫣然的错觉罢了。

容老爷已经笑了,这笑从心而发:“你啊,要平常倒也罢了,今儿是……”

“爹爹这话说的不对,就因为是家人,女儿才可以来晚一些啊!”容玉致一副撒娇模样,容老爷已经摇头:“罢了,我说不过你,赶紧去见过你哥哥嫂嫂!”

容玉致这才轻吐一下舌,上前给容畦夫妇行礼,行礼时候倒规规矩矩,一点也不像方才一样。既然人都齐了,也各自见过礼,容老爷也就和大家说了几句,不外就是都是一家子,要劲往一处使,千万不要闹什么矛盾。

训过这几句话,陈管家也就来报下人们已经在那等着见新少奶奶。容老爷让容畦夫妇出去,等容畦夫妇出去了,周氏才道:“叔叔对我们大家,都还真是一样对待!”

“都是三媒六聘进的容家人,都是容家的媳妇,若不一样对待才不对!”容老爷的声音很淡,容玉致已经嘻嘻一笑:“二嫂子这是生气了呢!”

周氏的眼珠一转,还待再说朱姨娘已经道:“老爷,三爷三奶奶这赶了一个来月路,想必很辛苦,他们的院子已经收拾好了,是不是请他们下去歇息?”

“让他们下去先歇息一会儿,家宴的话,横竖是在晚上!还有,让你备的酒席可备好了?虽说他们在京城已经成了亲,可回到扬州,还是要请请亲友,好让大家都晓得,我们容家三奶奶是什么样。”

容老爷的吩咐让周氏的眼皮不由一跳,容二爷按一下她的手,周氏会意并没说话。

“只等老爷定日子,还有要请那几位要紧客人!”朱姨娘一贯的温柔平静,这次也不例外。容老爷哦了声就道:“就定三月初四,要紧客人的话,就按平常请!”

朱姨娘再次应是,也就走出去请容畦夫妇回去歇息,这边容老爷也就让众人散了。等周氏回到房里,这才忍不住对丈夫抱怨:“方才你拦着我做什么?谁不知道她不过是丫鬟出身,到时……”

“女子从夫,她嫁了三弟,就是容家的媳妇,叔叔都这样说了,你再嚷破她的出身,不免有些不好!”容二爷话虽这样说,但眼里还是闪出寒光。

周氏不由哼了一声,容二爷已经道:“不过这样的事,我们家里人可以听,难道外头人也肯听了不成?若是外人不肯和她来往,那叔叔的打算也就白费!”

要做好家主,光靠男人是不行的,妻子也要在内里襄助。周氏已经明白丈夫的意思,笑着道:“那一日,通判娘子也会被请来,我倒要瞧瞧,她对通判娘子怎么说。”

周氏的话让容二爷笑了,他拍一下妻子的肩:“你也别把叔叔的话放在心里,再怎么抬举,也不过是个丫鬟出身,郑家再是侯府的下人,终究只是家奴,还能改的了什么?”

周氏会意,但还是道:“若是通判娘子抬举她呢?”

抬举?容二爷冷笑一声,自己妻子太不明白那些高门大户的女子想的是什么,以为都和她一样吗?通判娘子,准不会抬举这位容三奶奶的,不然的话,她的脸要往哪搁?下人就是下人,就算三媒六聘嫁过来,也还是下人。

朱姨娘一直把嫣然夫妇送回他们房里,走进院里时候,只见嫣然带来的丫鬟正在指挥人把那些行李箱笼往房里放。朱姨娘见了那些行李箱笼,眉不由微微一皱,不都说嫣然是丫鬟出身,可瞧这些箱笼,嫁妆也不少。若说都是容老爷置办的,朱姨娘是一百个不相信,容老爷在银钱方面,对待几个侄儿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月例,一样的丫鬟仆妇,一样的家具陈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