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见不到你面,连你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见妻子起身出去,容畦也没喊妻子,只是躺在床上,这么一说,还真想儿子了,这小子,听说都会叫人了,就是不肯叫爹。还真是不讨喜。
“容家那边送信来了?”林夫人见苏大娘进来就问,苏大娘已经晓得结果,也就点头。这一环已经装上,就等景夫人的信了。收为义女,也能叫自己一声娘,林夫人眼中,登时泪就要落,这一声娘,是盼了许多年的。盼的,就跟一场梦一样。
“小姐,这件事,您总要……”苏大娘的话没说完,林夫人就已把眼角的泪擦掉:“我晓得,我晓得,只不过是有些激动。”苏大娘少见林夫人这样激动,听了这话也忍不住叹气,毕竟是林夫人身上掉下来的肉,怎能不疼?
“夫人,老爷来了。”丫鬟已在门边传报,林夫人忙端正坐好,苏大娘在旁垂手侍立。林大人已经踏进门,林夫人这才起身迎接:“老爷今儿回来的早,想来扬州风情,已经尽收眼里了?”
林大人年轻时候也是个翩翩郎君,不过这些年身材已经有些发福,这辈子最大的喜事就是得中进士之外,还得到景尚书青眼,在自己元配死后,把林夫人嫁给自己,从此仕途顺利,一路高升。况且林夫人还不是那等拈酸吃醋之辈,家里的事井井有条之外,并不约束着林大人纳妾。
当然,林大人也自觉自己十分对得起夫人,就算房里有几个妾,对夫人也是十分敬重,从不为了妾的事情下夫人的脸面。此刻林大人对林夫人点头道:“都来了一个来月,哪会领略不完?我今日过来,是和你有话说。”
林夫人亲自给丈夫奉上茶,这才侍坐一边:“老爷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呢?”
林大人把茶喝了一口,茶碗放下,眼一抬房里服侍的人都退下去。林大人这才靠近妻子:“你总还记得,我们家那日宴客,结果有个跟来的丫鬟死了的事吧?”
“这样大事,我自然记得,当时老爷为了不引起慌乱,说这人是发羊癫疯死的。”妻子的聪明灵秀是林大人升官如此顺利的另一个原因,林大人满意的点头:“那丫鬟的真正死因,就是被人勒死。我让人悄悄查了,可什么风声都查不出来。无意之中,倒听人说了另一桩事,倒觉着,这件事只怕不是冲我们家来的,而是冲容家来的。”
“容家,哪个容家?”林夫人装个不知道,林大人提醒妻子:“就是我们在京里时,定远侯世子替我们引见的那位,当时还说,容家和宫里的老爷爷,有些来往,我见了,觉得这人还不错,因此多有青眼。可谁知容家却是一团污糟。”
林夫人治家严肃,侍妾们个个都唯林夫人马首是瞻,林大人也一直自得有贤妻相助,对那种后院污糟的人家,林大人是心里不悦的。
说话的这个人,真是能拿捏住自己丈夫的软处,林夫人在想这件事到底是谁说的,面上却笑着道:“我对容家的事,也略有耳闻,不过说起来,商户人家,暴发户多,不通教化的人也有,怎能和官家相比?”
妻子的话让林大人又稍微平静一些:“话虽这样说,可是你晓得容家出了什么事吗?”
林大人在卖关子,林夫人面上微微笑:“出了什么事?”
这总是私事,林大人不能肆意议论,凑在妻子耳边:“七八个月前,容家据说死了个姓朱的姨娘,草草葬了,之后就是分家。还有个丫鬟冒名小姐,和人私奔,在南京被找到。”
林夫人就是知道了这些,才觉得容家家教还是不大好,想着要把容玉致带在自己身边教导的,听丈夫这样说就道:“虽说乱了些,可我瞧容三奶奶人还不错,有她管家,容家慢慢就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