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玉致还是高声尖叫,容老爷得到消息已经赶来,听到嫣然的那些话,心里难免不舒服,可是却不得不承认,嫣然的话并没有错。自己的女儿,不过是个废物,什么都不会,除了会花钱。

容畦瞧见容老爷面上神色,晓得他心里想什么,低声道:“叔叔,若不狠心,玉致她,也许永远都不能醒过来。”容老爷承认容畦说的对,可是那是自己娇宠的女儿,是自己舍不得弹一指甲的女儿。

容老爷泪水纵横,容畦已道:“叔叔若舍不得,侄儿这就进去让嫣然别说。”不,容老爷摇头,伸手扯住容畦的袖子,舍不得也要舍得,舍不得也要让女儿踏出这一步,舍不得也要……

容老爷眼里的泪越来越多,嫣然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你告诉我,容大小姐,你出嫁之后,你会做什么,你能做什么?你,连屋里的丫鬟都管不好,被朱姨娘玩弄于股掌之间,被一个骗子骗的团团转。若没有了容家,没有了这些银子,你连为自己赚一顿饭的能力都没有,不过落得饿死罢了。”

“你胡说!”容玉致终于放下捂住耳朵的手,看着嫣然双眼满是怒火:“我不会落得饿死,况且,我……”

“是啊,叔叔给你留下丰厚的嫁妆,近二十来万,可是你知道吗?你的这件衣衫,光料子就要二十两,算上手工,差不多三十两出头。你发上的首饰,这么一根簪子,就要五十来两。你全身上下这样的打扮,就要两百来两。而你差不多是季季做新衣,月月换首饰。一年光你衣衫首饰的开销,就要三千来两。更别提你吃的喝的,你喜欢喝茶,水要的是梅花上的雪,茶要的是最嫩的毛尖。喝茶时必要点香,那些寻常的沉速,你都嫌不够好。专门要人给你制了香。这么一块香饼,不过指甲盖大小,就要一两银子。容大小姐,叔叔给你留下的嫁妆,若你守着花用,不够花二十年,这还只是你自己。你要嫁的丈夫,必定得是和你一样的,你生的孩子,也是要金尊玉贵的,你算算,你的嫁妆,够花几年?”

这些帐,在容玉致瞧来都是俗事,教养嬷嬷也好,朱姨娘也好,对她耳提面命就是,姑娘家提什么银子,那些事都是男人家才该做的。姑娘家只该吃好喝好穿好,想要什么伸手就有,张口就来。这才叫尊贵,而不是算这些小帐。

“我,我,难道不会去赚?”容玉致张口结舌,嫣然笑了:“去赚?容大小姐,你会吗?你连帐都不会算,还谈什么去赚银子?”

“我的丈夫……”嫣然又是哈哈笑了一声:“你丈夫?那种会赚银子,一身铜臭,不知情识意的人,你会要吗?你只会嫌弃他们。容大小姐,你的所有,都是要建立在这些铜臭身上,都是要建立在你不爱的这些人身上。你恼叔叔这样对你,不成全你。可你知不知道,所谓的成全,只是害了你?”

容玉致还是在摇头:“不会的,你方才也说过,这些银子,非常多,怎会……”见她依旧执迷不悟,嫣然叹了一声:“罢了,你既不信我,我和你说什么你都不相信,你好生保重吧。”

见嫣然突然走出,容玉致开始在那慌乱地摇头,不,她说的都是不对的。但另一个声音又响起,她说的是对的,没有了这些银子,没有了你最讨厌的这些东西,你,什么都不是。

容玉致哭起来,听到屋里有脚步声,容玉致以为是丫鬟,喊道:“你们出去。”

直到耳边传来长叹声,容玉致才听出这是容老爷,急忙抬头看着自己的爹,容老爷面色灰败,人家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可自己的女儿,是撞了南墙都不回头。过去的十年,到底怎么了?

“爹爹,我……”容玉致说了那么几个字,就赶紧改口:“三嫂说的都不对,爹爹我,我,我,并没恼你。”容老爷伸手摸摸女儿的发,也许,该像容畦夫妇说的,狠心下来,让容玉致从自己给她打造的温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