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何寒像在报复他。

这回轮到他看着爱人的生命一点点凋落了。

但大部分时候他们都很快乐。

他们一起看电影,在阳台一起看星星,在客厅放音乐跳交际舞。

日子过得昼夜颠倒,做到大汗淋漓精疲力尽才停下来。

杨何寒对他简直是有求必应,供给他的菜色每天都不重样,在他生日时还给他买了超大的水果蛋糕。

但苏笑央仍不满足,要求把忌日也当成生日过,这样一年就能吃两次大蛋糕许两次愿。

杨何寒往蛋糕上插完蜡烛,叹了口气,说:“行吧。”

第62章

有朋友找来他们家,劝杨何寒去看心理医生,别这样自暴自弃。

他们是好心。

也许在他们看来,杨何寒就像个疯狂的瘾君子,一意孤行地想从幻觉中寻找意义。

第63章

杨何寒反锁了门,拉上窗帘。

屋中一片昏暗。

他从背后抱住苏笑央,仔细抚摸亲吻着对方冰凉又柔软的肌肤。

肉体紧密交缠着,他压抑的喘息渐渐急促起来,声音颤抖地问苏笑央:“我疯了吗、是我疯了吗……”

“管它呢,”苏笑央搂住他的脖子,张嘴咬住了他的指节,湿滑的舌头舔着他的指腹,含糊不清地回答他,“不论是不是疯子,你都是我最喜欢的杨何寒。”

第64章 (驱鬼师视角)

杨何寒又联系上我,问我有没有办法让他把苏笑央带出家门。

我之前跟他们提到过几种灵。

苏笑央不是背后灵,更像是一种地缚灵,哪都去不了,只能留在一个地方。

“按理来说是有的,”我说,“不过我专修的方向是驱鬼,对这块领域不太熟悉。”

我倒有个朋友专修招魂,只是他常年在国外装上帝捞钱,能不能联系上他得靠运气。

做我这一行的,相信有鬼,却不太相信有神,毕竟人总是很难相信没见过的事物。

不等我说完,杨何寒就马上往我的账户里打了一笔钱,拜托我一定找到我朋友。

他前前后后给我打了许多钱,比我预期还要多许多,甚至到了让我受之有愧的程度。

有回我开玩笑问他这是不是他的养老金,杨何寒却一本正经地回复我:“花掉了也没关系,我已经活不到需要养老的时候了。”

第65章

我打了个哈哈,说这事也不一定,也不用把事想得太悲观。

然而杨何寒说,乐天派已经死了,活下来只有一个悲观悲观主义者。

“我以为我已经承受了最悲观的结果,”他笑了,“现在才发现还有更悲观的可能。”

我开了免提,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点火的声响,杨何寒的说话声很轻,遥远得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也没办法,人活着难免重蹈覆辙。”

第66章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联系不上朋友,也没有再收到杨何寒的信息。

我给杨何寒打过电话,可他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越想越觉得不妙,忙完手头的活,我马上飞到了这个大客户居住的城市,想知道他和苏笑央的近况。

他家里没人。

也没有鬼。

我感知不到任何灵体的气息。

我试图把事情往好处想,可追溯先前种种蛛丝马迹,故事都只能导向悲哀的结局。

杨何寒从不掩饰他寻死的念头,我也知道他在慢慢断掉与现世的其他联系,他的生活重心就是他已经死去的妻子。

苏笑央是他将塌的大厦里最后一根承重柱,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