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府中就只有耿格格一位还怀着孕了,今晨的时候耿格格的院中传来了消息说是发动了。福晋知晓后便立刻前去坐镇,这耿格格年岁轻,又是头胎生产本就不易。
如今稳婆又出来传了消息说是耿格格胎位有些不正,怕是不好生产。如今别说是耿格格院中伺候的人了,便是边边角角的下人们也是小心翼翼的,若是在这样的当口被逮住了不好,怕是主子的怒气便能让小事变成大事了。
耿格格的泗水院中,不时就能传来女子隐忍的痛呼。但不过须臾,便有稳婆的劝诫声传来。
“格格省着些力气罢,如今开了不过七指。若是喊叫将力气用光了,等会可就没有力气将孩子生出来了。”
院中摆了一张雕刻着如意蝠纹的太师椅,上面坐着一位穿着天青色绣着平安如意纹旗装的女子。这女子模样二十七八岁,面若中秋之月,皮肤白皙,五官浓淡合宜,身量并不瘦弱,甚至称得上有些矫健。
这正是雍亲王府的女主人,雍亲王福晋乌拉那拉婧恣。
此时福晋的脸上正深深地皱着眉,银月一般的脸上带着一缕愁色。前几月钮祜禄格格平安生产的时候她便松了口气,想着好歹生下了一个阿哥,分了分东侧院那边的恩宠。
只等着耿格格产子,不论是阿哥还是格格,都能更压一压东侧院的气焰。
东侧院的侧福晋李氏原本生了府中唯一活下来的一双儿女,不论是三阿哥弘时还是二格格怀恪都极为得四爷的看重。特别是二格格,对于这唯一的女儿四爷是疼爱极了,府上但凡有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便要先留出二格格的。
而三阿哥虽说资质有些愚鲁,但毕竟是难得的养活的阿哥。福晋知晓四爷虽说往日里责骂居多,但心里也还是对这个实际上的长子寄予厚望的。毕竟就这一个,以后必然是要袭爵的。
这么多年来府中女子要么怀不上,要么生不下来。福晋几乎要捏着鼻子认了,让自己那位老对头的孩子袭爵。年初,这两位格格怀孕的消息传来,福晋这才重新燃起了希望。
两个人,总有一个能平安生产的。
但在钮祜禄格格平安生产后,看着四爷对四阿哥的喜爱,福晋心中不由开始期待起了耿格格的孩子。是阿哥也好,是格格也罢。这两年间四爷对东侧院的宠爱本就不如从前了,又来了两个刚出生的孩子,四爷这个年纪也到了有舐犊之情的时候,这两个孩子分了四爷对弘时的注意才好呢。
至于二格格,已经定下了婚约,不出两年便要成婚了。虽说和李侧福晋不大对付,但福晋还不至于和小女孩有什么过不去的。
“福晋,李侧福晋来了。”
福晋正在沉思的时候,旁边的桂嬷嬷上前一步微微弯腰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一个身着粉白缎绣三多纹裙的女子缓步走了进来,她身量纤纤,走起路来如同弱柳扶风。面容清丽,眉宇间却自带一股傲色。
“妾身参见福晋。”李侧福晋轻轻一礼,动作做起来的时候显得身上柔若无骨,更平白添了两分柔弱的娇媚。
这样不算标准的礼,福晋已经见过多次了。从前刚进门的时候,李侧福晋还是李格格,那时候她在自己面前是谨小慎微的,即便四爷一直偏宠于她,她也并不过多僭越。
是从什么时候她开始对自己轻慢起来的呢?好像是从弘晖过世了,她生了弘时,那时候弘昀还在,府中的两个阿哥都在她膝下养着,甚至弘昀那时候已经满了五岁,众人皆以为这位二阿哥是立起来了。
看着即便自己没有叫起,但李侧福晋依旧起身,福晋面上没有半分恼怒:“你来这做什么?”
“妾身听闻耿妹妹从晨起便发动了,但此时都还没生下来。”李侧福晋的柳眉蹙在了一起,似乎很是担忧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