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听懂了, 佟小姐以后还怎么玩那些勾搭人的小把戏。”一贯引以为傲的克制冷静,像从内里破裂摧毁的山脊。
那座名为贺靳森的冰山,在这个夜晚悄然崩塌。
无声无息。
他胸口涌进被嫉妒浸透的寒意,阴翳躁戾在其中压抑翻涌。
但脸上的神色越疏离冷漠,说出口的话就越刺痛伤人。
贺靳森居高临下,冷冷看她,眼底讳莫如深。
“想要把戏演下去, 佟小姐也只能装傻了。”
“演戏?”佟雾的心重重地跳了跳。
她听出他话里的嘲意,轻轻拧了眉, “贺总,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最近应该没有得罪……”
‘得罪你’三个字还没说完, 她就被他低冽的嗓音打断。
“我最初以为,你只是太爱裴季。他的绯闻让你伤心,才在我这寻找安慰。”
“但至少,你只找我一个人。”
贺靳森的嗓音出奇的平静,冷寂低冽,没有起伏。
他以为自己读懂过佟雾。
她不过是太爱裴季。
爱到沉沦、迷失,于是在看见裴季绯闻时独自伤心,用酒精麻痹自我,才会爬上他的床,醉眼迷蒙喊着裴季的名字。
明明是那么柔软又倔强的小姑娘,却在未婚夫那儿像丢了魂,怯生生的乖软听话,只甘心守着对方。
他那时听她喊裴季的名字,第一次尝到嫉妒翻涌的滋味。
也是自成年踏入权力争斗的漩涡后,首次尝到挫败。
他的自尊,让他那时放下了她。
他贺靳森不是非她佟雾不可。
但后来,她无数次入梦,像蜜桃奶糖味的毒液,浸入他的肺腑。
他逐渐失去原则。
可贺靳森从始至终就没看得上过裴季,她却将那个人视若珍宝。
他只能告诉自己。
至少应该庆幸,他的小姑娘要寻欢作乐,背着未婚夫偷偷发泄情绪寻求安慰的时候,唯一想要招惹的那个人是他。
她说,她很认真。
她不跟别人玩游戏。
她只……勾他一个。
他信了。
于是在今晚之前,他甚至已经愿意为了她降低底线,暂时容忍她心上还住着别的男人。
他等在别墅,等她归家,然后告诉她。
贺靳森愿意继续陪佟雾玩这场游戏。
愿意成为,除了裴季外,她还可以去招惹的另外一个选择。
他是资本家,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和手段。
他有本事一点点将她从裴季那里抢过来,一点点圈住她,为她铸金笼,让她的身边只能有他一个人。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不介意在感情上强势些。
一旦认定,贺靳森这个人也会坏事做尽,撬人墙角。
“但原来不是。”
他嗓音低沉,仿佛在为这一切盖棺定论,冷冰冰的不再有温度。
“除了我之外,还有西泽尔和别人。”
她说只对他一个人认真,却是在哄骗他的话。
她无聊消遣时还勾过除了他之外的谁?和多少人玩过这种爱情游戏?他不愿想。
“同样的话,你也对那些人说过是么。”
她也会亲密地叫他们先生,用快哭出来的语气说撞疼她,告诉那些人她是认真的是么。
“原来在你这里,是谁都可以?”
谁都可以,却偏偏他不行。
她最近甚至开始躲他。
‘谁都可以’这几个字,像是一根钉子,将佟雾钉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