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神太蛊惑人心了。任喻感觉自己无法思考,又重重躺回去,胸腔里的气散了,连带那一小块布料被褪下去。方应理将他凸出的胯骨完整地露出来,然后是已经硬得包不住的器官。

任喻吞咽了一下,难耐地挺起腰肢。

“要吗?”方应理忽然停下来问他,鼻尖浅浅地蹭他的腿根,嗅得他犯痒。此时任喻身上的椰子味洗得淡了,在寺里沾的香火气也几不可闻,旅舍的沐浴露是柠檬味道,像在八莫的那个夜晚,院里的柠檬树递来的那抹馥郁,很好闻。

“要的。”任喻用力勾起脖颈,垂眼看他沉红的嘴唇。

“要什么?”

“要......”

“要怎么样?”方应理一再逼迫,一点一点啄吻他和阴茎离得很近的胯骨和大腿内侧,耐心地引导他,却迟迟不叫他如愿,“说出来,任喻,要什么。”

要怎么说。他没说过。既觉得难以启齿,又觉得兴奋。

“要你吃我。”他声音带哭腔了,可一说出来就又觉得不太难,就像闸开了,水自然而然流出来,“要你舔我,用阴茎操我。”

然后就是好烫。

别的感觉都没了,浑身上下,从头发丝到指甲盖,只剩下热。

他一下忘了,忘了自己为什么在这,忘了缅北,忘了八莫,忘了这世间有人怨憎会、爱别离,有人求不得。只记得这张床,大洋上漂浮的这一张床。

这就是性的好。时间尽头,上下五千年,还有什么。还有从亚洲到美洲,从北极到南极,只剩下我的阴茎在他的嘴里。

好热。

舌头裹上来。热又不那么明显了了,什么东西化掉了,一边融化一边挤压他。

汗涔涔,湿淋淋。

好像很久,又或是没有,他射了出来,眼睛失神,浑身上下乱七八糟,他好像看到方应理吞咽了一下,嘴唇是湿亮的,然后没有像以往一样将他翻过面去,而是正对着他抬起腿弯就往里进,他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他,几近冷静地审视他高潮到近乎失禁的表情。

热带的月光好绵长,将进入照亮,将退出照亮,将肉与肉照亮,将灵与灵照亮。

那条黑色的三角内裤挂在任喻的脚腕上,在动作里翻出花来,细边精心装饰脚踝。他像个女人了,穿得像个女人,也像女人一样容易哭。

他觉得自己泪腺肿胀,眼底发酸,方应理好像牵动了一个水阀,一点一点往里压水。

从眼睛,到声带,都在下雨。

他们在雨幕里做他们在八莫的仓库里就想做的那一场爱,细密地亲吻,缓慢地进入。

好舒服。

每次和方应理做,任喻都会觉得,像是没有明天。并不是无望感,而是今时今夜太好,有没有明日都显得不重要。

如果卢银用枪对准他们,他们还是要做这场爱的。

可做爱总会射精,明天也总会来。

方应理翻身下来,摘了套,两个人仰躺在床上,混身是汗地感受余韵,空调噪音大,灯管是乌青色的,时不时就要闪一下。

这旅舍,破败地恰到好处。三分新,七分旧,新的是一茬一茬进来的新人,旧的是用一次比一次旧的坏物。

等风变得凉一点,方应理披一件衬衣起来靠在床头抽烟,衣襟没扣,能明显看出麦色的胸膛在起伏,腹肌上有汗,眼神也蓄满雾气,变得朦胧不清。

任喻眯眼,越看这一幕越光怪陆离,越像王家卫的一场电影。

第53章 美梦

方应理的回答让这个镜头成为最具有艺术性的一幕,简直永载史册,比王家卫的还要好。任喻觉得自己大约会记很久。他觉得他很性感,想给他颁奖,想给他舔。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