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的寒风,两个人一起融入夜色之内,直至背影被吞没。
我将目光缓慢从后视镜内收回,孟奇光看到我不再关注,便发动汽车驶向深夜车流稀疏的十字街口。
到达小区后,我没有立刻下去,而是等待孟奇光将车朝里面驶得更深入些,也能让我少走一段路程,车停在公寓门口,他按下车门锁,我一边解着胸口安全带一边对他说,“你送我回来,祝臣舟有提前通知陈靖深吗。”
孟奇光说,“今晚是祝总心血来潮,没有通知陈局,当然就算早有安排他也不会通知,沈小姐大约也很希望给陈局一个惊喜。”
他笑意晕染了两枚眼角,按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很想揍他。
“你们祝总肾脏很好。年轻挥霍无度,作为他最心腹的走狗,你也应该规劝两句,相信他会听。模特演员怎么玩儿都不过分,大部分不过都是戴着面具的婊/子而已。惹出了麻烦他的身份足够压制,可官商这方面的女人,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他走下来为我打开车门,护着我头顶等我走出去站稳,他把车门关好,站在我旁边,“沈小姐不用担心祝总。”他说完暗示性的抬起头眯眼看了看我和陈靖深所住的楼层,语气内颇有深意说,“等待沈小姐的,恐怕不是一件轻易能熬过去的事。”
孟奇光进入车内将车原路返回,我看着那闪烁的车灯消失在夜幕之中,心里不免咯噔一下,我被困在别墅十几天,一多半时间都与世隔绝,能看到的新闻也大多是平淡无奇,自己都能猜到的内容,而具体的内幕,我一无所知。陈靖深看似没有因丢失了妻子而方寸大乱,仍旧按部就班生活工作,可他本身发生什么,他也不会选择暴露在别人的瞩目下。
我飞快冲进公寓大门快步跑上楼,我一边喘着大气一边试探性推了下公寓门,没有被锁上,缝隙内里面一片漆黑,我摸索着迈进去,浓烈刺鼻的烟酒味道呛得我双眼流泪,好像完全是一片浓重的烟海酒海,不知道多久没有开窗通风过,空气内的浑浊度和粘稠的湿气比雾霾更充满杀伤力。
我捂着嘴巴弯腰剧烈咳着,忽然“吧嗒”一声,室内白光亮起,我刚刚适应黑暗环境,又被突如其来的强烈灯光刺痛了眼睛,我缓了片刻双手盖住脸朝着客厅沙发位置站起身体。
094 你不该回来
陈靖深背靠着我站在窗台前,他身型一如既往高大而精壮,只是清瘦了许多,他身上衬衣白得发旧,上面布满褶皱,烟灰缸里半截未曾燃尽的烟蒂还泛着白雾,缭绕的曲线缓缓升腾,将他背影完全笼罩。
两年前我初见陈靖深,他成为了我世界里的王。将走投无路漂泊无依的我推向了我从来不敢幻想的世界。
两年后我和他第一次分别这么久,我被困在牢笼之中,不停望向窗外的世界,我渴望逃离,渴望这个庞大的时光轴上从没有过祝臣舟的痕迹。
陈靖深能够化解一切灾难,可以阻挡所有风雨,唯独和祝臣舟争斗毫无胜算,因为他在我眼中是干净的,是温和的,是美好的,他没有祝臣舟的阴狠与肮脏,不会绝情绝义到丧心病狂的地步。都说邪不胜正,可又有多少正暂时被邪所掩埋。
我渐渐适应了白炽灯光线,客厅内的嘈杂让我震撼,茶几下歪倒的几十个酒瓶交织错乱,片片鲜血融化干涸在地毯上,像开出了一朵猩红狰狞的花。
陈靖深垂在身侧的右手顺着指尖还在向下淌血,白皙的袖口染上污痕。
我正要开口,忽然手包内的电话响了起来,在这寂静的深夜格外突兀而凄厉,我拿出点开发现是一条彩信,彩信内容是一张照片,昏暗温馨的阳台上,藏蓝色的窗纱透过月光微微拂动,窗子半开,天鹅绒的地毯不知延伸到了何处,祝臣舟穿着棕色浴袍端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他面前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