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眉善目并且从没和我有过交集的司机并无恶感,他也不容易,都是拿人钱财为人办事,我很平和对他说了一句你放心,然后绕过车尾从后备箱将我买的食物和补品提住,从正门进入院里,两名保安正坐在沙发上打扑克,脚下是散乱歪倒的啤酒罐,嘴里兴致高昂的骂着脏话,我敲了一下门,他们齐刷刷朝我看过来,我说,“我想问一下这边是否新进来一名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年轻女人,在二十多岁左右。五官底子非常漂亮,长头发,手腕受伤了。”

保安听我陈述后懒洋洋的抻了抻腰,“年轻的多了去了,这里十五六就送进来的也不是没有,再说她穿着衣服男人能看出来岁数吗,得了精神病的有几个长得像人的啊。”

保安说完另外一名也在哈哈大笑,他们两个人的笑声格外放肆与嘲讽,我忍了又忍才压住心底的气愤,“精神病只是一种医学方面的病症,他们更应该受到保护和关爱,而不是你们的歧视,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是精神病,是这个社会还有那些无情无义道貌岸然的人逼迫的。”

保安微微一怔,接着笑得更加大声,“你脑子有病吧?一群废物有什么好关爱的,喂他们屎他们都吃,这种人活着都没意义,谁他妈有功夫关爱他们啊!我们还要养家糊口呢,当我们闲的没事干啊。”

“你本来就闲着没事干,精神病院连家人都不来探望,你们打牌的功夫帮他们洗件衣服喂他们吃个水果有什么不能。拿着工资不办人事,张口闭口贬低挖苦,却没有照镜子看自己嘴脸,社会因为你们才变得狼藉不堪。”

“哎我/操,你他妈找不痛快啊?”

被我辱骂的保安站起来伸手指着我,刚要朝我过来,被他旁边那个男人拦住,男人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大约也挺识货,他朝保安使了个眼色,然后略带点温和说,“姑娘岁数不大吧,顶多二十出头,一定是千金,不了解民间疾苦。你还太年轻,你既然也提到了社会,那社会多现实啊,大学毕业还有扫大街当服务员的呢,这种屁用都没有的废物,家里人都嫌弃,我们给他们喂饭给他们栖身之地就不错了,还指望像伺候媳妇儿一样对他们善始善终啊?现在医院也好高档餐厅也好,都得讲究实际的,有红包好办事,没红包你爹也得排队去,像这种屁油水刮不下来的,我们够仁至义尽了。”

我将礼品袋子全部放在地上,以我的小腿作为支撑点,使它们短暂时间内不会倒下散落,我飞快从钱夹内掏出一沓红色票子,举在手上晃了晃,“实际点的,是这个吗?”

最开始和我对骂的保安眼睛一亮,贪婪的目光无所遁形,一看就是真的很久没捞到油水,非常的饥/渴,他舔着嘴唇搓了搓手,我冷笑着用下颔指了指医院小楼,“带我进去找人。”

087 把流年都熬净

那名保安用手捂住鼻子蹭了蹭,他拿起一部破旧的手机,不知拨通了谁的号码,两个人非常简短的对话了一番,大约五分钟,小楼的旁门出来一个中年护士,她朝着我飞快跑过来,那名保安起身说,“麻烦刘护士带这位小姐去找个病人。”

那名护士看了看我的脸非常欣喜说,“真是很久没有外面的人到我们精神病院了,都怕沾晦气,病人家属都不来。第一次有这么漂亮的小姐过来。”

她侧过身给我让出一条路,我刚要跟着她走,保安忽然叫住我,他朝我搓了搓了搓手指,笑得极其贪婪,“这个…”

我故作恍然大悟,拍了一下额头,将夹在指尖的一沓钱递过去,他伸出手正准备接过,我忽然朝着半空一抛,花花绿绿的纸币像落叶一般从天而降,被风吹散后四下都是,两名保安脸色一滞,我笑着掸了掸大衣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嫣然一笑说,“不好意思,钱太多,我手滑了。”

我说完后转身跟着那名护士进入了医院小楼,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