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是这么一个男人。他的狼子野心,他的桀骜不驯,这十年之间早已是司马昭之心。
为了防止被误会和猜忌,招致不必要的麻烦,我看了他大约两秒钟,便飞速挪开了目光,我收回视线刚刚坐稳,就听到这边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些仓促,接着一道略微宽大的黑影覆盖下来,“哎呀抱歉抱歉,临时出了点事情,顾着我太太那边,来晚了,还请祝总和陈总包涵见谅。”
我抬头看他,是一个身材发福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斯文和蔼,只是眼镜片后藏匿的小眼睛却迸射出甚为精明的亮光。
商泽宿一边说着一边落座在我和祝臣舟之间,他太太并没有跟随,大约在宴会现场忙碌,只有他自己过来。没有谁发现一个古怪,只有我察觉到,祝臣舟似乎早就知道商泽宿会独身过来,他作为主板方全权负责安排现场一切项目,就算他不着手做,也会统筹过目,贵宾座位竟没有安排商太太的,这是否意味着祝臣舟在此之前就和商泽宿接触过,他们不是敌对关系吗,商泽宿和陈靖深才是商场上的同盟。
我深吸一口气,我能看出来,陈靖深那样缜密的心思也一定能够察觉,我并不需要提醒他什么,学会在男人战场上装傻的女人才是真正有智慧的女人。对于颇为自负的他,他未必喜欢你的过分机灵。
不过我愈发觉得这个漩涡扑朔迷离无比复杂,外人怎样聪慧细腻,都看不透这随心所欲变幻莫测的局势。
商泽宿落座后,陈靖深笑着说,“商总没有来晚,时间掌握得刚刚好。今天商太太的生日,就算真的晚了也情有可原。”
“那怎么好,这不是显得我太过傲慢。”
“无心之失可以被原谅。”
祝臣舟在陈靖深这句话落下后,有些嘲讽的笑了一声,“无心之失可以被原谅吗,一时冲动杀了人犯了法,他也不是有心的,那么就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这样说来陈局到底经手了多少冤假错案?”
陈靖深脸色略微僵了一下,很快便恢复平静,“人心不同,有的软弱有的刚硬,前者愿意多给别人一份机会,后者以剥削凌驾他人为乐趣,当然道不同不相为谋。”
祝臣舟冷冷一笑,没有再出声。
坐在我旁边的商泽宿左右看了看,察觉到了一点不正常的气氛,他很机敏岔开了话题,而是从我下手说,“陈太太花容月貌,刚刚我一进来便看到了这边艳光四射。”
我非常礼貌说,“女人要经历过岁月打磨才有味道,否则棱角太锐利,失去一份平和,就像男人要沉淀才能散发魅力,否则毛毛躁躁难成大器,这一点来看,商总和夫人天作之合。难怪结婚二十多年还能这样相敬如宾。”
他眼睛微微一亮,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一向内敛寡言的陈总竟喜欢能说会道的女人,真是冤有头债有主,不服缘分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