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握住陈靖深的手,他脸上是凛然的决绝,并不容我劝诫,便挂断了崔部长的电话。
我看着他手机暗下去的屏幕,身体就在这一霎那间变得冰凉。
我不知道陈靖深的固执从何而来,他为什么非要明知危险还一头扎进去,能够逃避的事何必迎头而上,现在的官员哪一个不是在艰难险峻的情势下躲到最后面,冲锋陷阵的永远都是基层下属,你面面俱到未必能博得美名,相反不怀好意的人还会在背后诋毁你是邀功逞强。
我忍了又忍,但我无法让自己坦然接受陈靖深在事业和我的对比中抉择了前者却忽视了我。
我握住他的手,我发现自己掌心全部都是汗,“上面没有让你去,你为什么要去?你以为龙潭虎穴是那么好闯的吗?你有几条命能够让你在那样恐怖的环境下安然无恙?不管台城怎么贫瘠落后,那也是一座独立生存延续的城市,能够让一座城市的警方都束手无策的团伙,他们很聪明,他们一眼就能看出你和其他警察身份不同,他们一旦被逼得走投无路,首先目标就是你你知不知道!”
陈靖深蹙眉甩开我的手,“沈筝,我是一名局长,这是我的职责和使命,你并不是第一天知道,我的工作充满了危险。你不要不懂事。”
“我就是不懂事!你是局长,你是警察,我不管你外面是什么身份,我只知道你马上成为我丈夫,我需要一个能保障自己安全为我撑住天的男人,而不是一个美名满天下却时刻要在死亡线上徘徊让我寝食难安的英雄!”
我第一次在他面前这样歇斯底里,我喊完后和陈靖深同时怔住,他一言不发抿着唇,静静望着我,我沉默了片刻,用两只手蒙住我的脸,我在掌心内轻轻啜泣着,到最后我根本无法控制,便失声痛哭出来,“你不为我想,为露露想,我满身泥污,我不配你记挂,但她是你女儿,你真的出了事,她怎么办?我不是不理解你的工作,但你已经快四十岁了,你不再是年轻充满战斗血性的年轻男人,你别拼了,算我求求你。”
我非常无助的大哭着,陈靖深始终没有说一个字,我哭了一会儿,他忽然伸出手将我肩膀揽住,轻轻扣在了怀中,他的胸膛在我枕着的地方一起一伏,“傻话,谁说你满身泥污不配我记挂。沈筝,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
我仰起满是水痕的脸看着他,“那你不去了,好不好。”
陈靖深眼内是毫不遮掩的爱怜,他用手指在我脸上有泪的地方轻轻抹着,语气内透着无奈,“这是我无可推卸的责任。”
我满是期待看他的目光彻底凉了下来,我无声的抽噎着,滚烫的眼泪一滴滴淌下,他擦掉后还有新的,仿佛怎么也停止不了。他最终将我狠狠抱住,压在沙发上用力吻着我的唇,他的吻很乱,很急切,直到将我脸上和脖颈处的潮湿全部吻干后,他才放缓了动作,在我脸上轻轻磨着。
“我答应你,我会为了你和露露,平安回来。”
我最终没有留住他,第二天凌晨天还没有亮陈靖深便离开了公寓,他对我说根据以往经验,不超过一个星期他一定会回来,于是我在度日如年的煎熬中等到了第七天,他没有任何消息,警局我进不去,他公司的助理和秘书都不了解他警务方面的任何情况,我就像一只坐在井底的青蛙,只能守着这一小片天痴痴的等。
他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怎么也打不通,早晨到黄昏,深夜到黎明,周而复始。
我知道他执行任务从来都不开机,只用警务内部的对讲机进行联络,可以往任何案子的性质都没有这一次恶劣,所有出警同志都是抱着牺牲的信念前往一线,他也不例外。
第九天时我哭着在早晨醒来,眼前全都是迷茫的雾气,我疯了一样扒着窗户朝远方大喊他的名字,我第一次感觉到陈靖深对于沈筝而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