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东看了一眼那名记者迫切挖到新闻的眼睛,他笑说,“祝总什么时候得了这么严重的病,连病容二字都用上,我作为巨文内部职员,和他接触颇多,也没有听到这个消息,希望谣言止于智者。祝总还是比较反感个人情况被流传,这一点大家比我更清楚他的脾气。”

“沈小姐去世也有这么久,祝总是否因为怀念神伤才致使身体出现问题?”

“这个抱歉,我不便回答,也不是非常清楚,我只是代替祝总作今天的巨文致辞,这些事如果有机会和他碰面,大家来询问他本人比较好。”

股东说完这些后,便在保镖开路下沉默下台沿一侧墙壁走出会场,到达外面的露天致辞场地,所有记者在环顾一圈没有看到祝臣舟身影后,也蜂拥而出跟随到外场,大厅内瞬间安静下来,祝臣舟转过身,将脸上墨镜摘下挂在衬衣领口,他倒了杯红酒,打算拿着酒杯避到阳台观看致辞,他在转弯时忽然瞥到一抹格外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个年轻女子,二十五六岁年纪,穿着墨绿色长裙,这件长裙沈筝也有,他见过她穿,就像现在这样,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腰际,裙摆是摇曳的,是飞舞的,就像一只蝴蝶,随时都会飞走消失,连腰间的流苏穗子都分毫不差。

祝臣舟沉寂已久的心跳忽然在这一刻剧烈爆发,随时都会跳出喉咙,让他死于梦中。他丢掉手中杯子朝那个女人冲过去,他拍了下她肩膀,他声音内满是无法控制的颤抖,“沈筝…沈筝!”

女人缓慢转过头,她看到面前男人脸上的表情从惊喜到失望再到平静,那是一张非常英俊的脸,可如死灰般令人心疼。

她并不认识祝臣舟,她不是海城人,只是机缘巧合误闯进来,正想要离去,她觉得眼前的他眉目有些熟悉,可她想不起来是否在哪里见过。

她有些不解询问他是否认错了人,祝臣舟所有期待都在这一刻幻化为落寞与绝望,他回过神来接受这残酷的现实,也断了自己梦里不肯清醒的执着,他苦笑一声点头,“抱歉,你非常像我一个故人。”

那名女子不忍就这样丢下他,她见过了那么多男人,春风得意的,情场失意的,可惟独没见过眼神这么晦暗的,好像没有一丝眷恋。

她歪头笑着问像谁,是你非常重要的人吗。

祝臣舟长长吸一口气,“像我夫人。”

那个女子愣怔了一下,她所有好感在这一刻消失崩塌,她收起脸上笑容语气严肃说,“先生,亏我还有些同情,这样老套的搭讪方式,你前辈不知道用了几万次,还是改进后再出来用。”

祝臣舟觉得这女人非常好笑,浑身炸毛满眼戒备的样子更像沈筝,他没有解释什么,轻轻摇头便转身离开。

祝臣舟推开窗子走到阳台上,餐桌一旁的柱子轻纱被掀起,一阵香风飘出,混合入焚香的空气。梁七艳穿着绯色旗袍,脸上戴着半张孔雀毛的面具,她透过面具凝视祝臣舟,他身体消瘦了许多,他原本就尤为白皙的皮肤此时几乎透明,他还在喝酒,他已经时日不多竟还浑然不觉。

梁七艳扫了一眼纸篓内带血的丝帕,她刚刚看到了那一幕,看到了祝臣舟咳血时苍白的脸色,看到了他清冷如月光对尘世无可眷恋的眼神,他没有沉重没有惶恐,只有释然和解脱,他面对那一摊血迹的浅笑,令梁七艳心口刺痛得无法呼吸。

他是寂寞的,如这四月的细雨。

于是他不想再寂寞下去,他怎么忍受得了这寂寞。

大结局 天若有情天亦老

【一】

祝臣舟在入冬时,咳血的情况愈来愈重,这差不多一年时间他脸色从最开始的黄白到青白再到如今毫无血色的惨白,他终日闭关在办公室不分日夜审批文件合约,他开始戴着墨镜或者口罩给员工和高层开会,媒体千方百计想要得到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