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镜,抿唇严肃。
在祝臣舟关上车门霎那,孟奇光将他握在手中的计时表关掉,“您进去了四十三分钟二十九妙,距离您给我的一小时期限还有一些富裕。”
祝臣舟嗯了声,他神情全然不复刚才的风发和冷峻,变得疲惫又沉默,他不断用指甲掐挤揉捏着眉心和太阳穴,从凸起僵硬的骨节上看他手部用了极大力气按压,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来弥补他巨大损失,虽然他救我是他的本分和职责,放弃我不管不顾才是无情,但我仍旧觉得是我牵连了他,让原本还占据优势的局面一下击垮到最原点,几乎到了溃不成军的地步。
我主动靠近他旁边,伸出手盖住他手指活跃的地方,他闭着眼睛并未察觉到我的气息,在这一时刻他身体僵硬了一下,但随即便恢复,他缓慢将手从我掌心下滑出,任由我冰凉指尖贴在他灼热皮肤上以我的方式和力道按压抚摸,他大约觉得很放松,身体逐渐斜靠倚在座位背上,他呼吸悠长和平稳,微阖的双眸睫毛都安静不眨,分不清是醒着还是睡了。
孟奇光怕打扰到他休息立刻住了口,他正要转过去发动汽车,祝臣舟忽然在这时出声,“你一边开车一边说情况,我没事。”
我询问他这样力度可以吗,用不用再重一些。
他摇了摇头,但没有开口,他眉目紧锁,清俊的脸上有一丝我说不出的倦怠。
祝臣舟最大的过人之处便是拥有寻常人千分之一不及的理智和冷静,他太善于伪装,哪怕泰山压顶他都是一副不急不慌的态度,让人掌握不到到底什么才能够真正威胁他,可也是这副面具令我总觉得自己和他相隔了千山万水,重重烟雨,怎么都跨不过去,我看不透他,亦读不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