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吗。”

男人提到这件事有些面红耳赤,“她当时想要凑个吉利数,九九归一长长久久。那时候我也着急,恨不得早点娶过来,省得提心吊胆怕被人抢了去,所以年轻气盛跪了一次又一次,后来我都烦了,我说第九次如果还不行,我就换个人,没想到她答应了,当时我反而以为自己听错,你说,是不是女人得寸进尺。”

他说完又觉得自己被祝臣舟探听了太多秘密与隐情,他脸色不太好拿着听诊器在桌上重重敲了两下,发出很闷重的巨响。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你怎么还提,现在我孩子都上小学了。”

祝臣舟将最后一点油涂抹在我肚脐位置,他慢条斯理用消毒湿巾擦拭着自己手指,“再久远也不能抹杀掉它真实存在过。每个人的过去与经历都无法更改与清洗,所以做事三思后行,否则被翻起旧账,难堪的是自己。”

男人被祝臣舟专注三十余年的冷静和理智逼得缴械投降,他举起双手说,“好好好,饶了我这一次,我仔仔细细给你夫人检查,将功补过行不行。”

祝臣舟嗯了一声,他将湿巾往垃圾桶内一扔,双手插在口袋中站在我床旁边,他时不时会看我一眼,然而我根本没有多余想法去感触他的眼神,我所有的思想和注意力都被仪器屏幕上显示出的腹部内子宫全景所吸引,我第一次怀揣着平和安静的心情以这样方式看到孩子,他似乎有点胖,身体躬着蜷缩成小小一团,能看到面部轮廓上很清晰的眉眼,鼻梁与薄唇,不过五官很丑,又扁又平,并不像我与祝臣舟那样立体和精致。

我对着空气喃喃说,“他生下来会很漂亮吗。”

祝臣舟看了一眼我完全沉浸在震惊中的脸,他很好笑说,“当然,我们的孩子怎么会丑,一定非常漂亮。”

这样神奇一幕让我久久无法移开视线,我对这个孩子没有多少期待,并且最开始也不存在多少感情,和所有母亲不同,我没有满足没有喜悦,只是震惊厌弃,和无比复杂的排斥心态,觉得自己多了一个负担累赘,在那样自身都难保情况下,他的到来无异于雪上加霜,将我推向更难以自控的局势。

可不能否认亲缘这个东西果然非常伟大,可以抵挡顽抗世间一切情感与残酷现实,此时我迫不及待要将他生下来抱一抱,亲吻他肥胖白皙的小手,告诉他我很感激他的到来,让我终于成为一名母亲,一个完整的女人,而不再是形单影只,与露露相依为命。他和我更加亲近,他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和我融于骨血,在我身体内一天天长大存活,呼吸着我的呼吸。

祝臣舟脸色平静站在仪器旁边,他不知何时将手伸到我身上,轻轻抚摸在紧挨着小腹的肋排位置,这里最接近孕育孩子的子宫,他似乎都已经触碰到孩子脸,他目不转睛盯着那团分明安睡却微微摇动的肉,试图找到自己和他隔着皮肤相拥抱的手,我眼中的祝臣舟此时身后披满光束,他像是一樽佛,慈善又高大,唇角溢出格外温柔普渡众生的笑意。而此后经年,天长地久,我都再没见过那样温润的他,放下心中一切杂念固执与争斗,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254 狰狞美好都是我爱你

我从病房内出来,祝臣舟拿一件条纹披肩罩在我肩上防止我会着凉受寒,医院内空调开得非常冷,外面犹如火炉一般炙烤,简直是冰火两重天,走廊左侧的窗子摸上去都是滚烫,像丢掷在火焰山不知焚化了多久。

庞赞到取药窗口取了两袋子进口孕妇专食维生素,还有一些不伤害胎儿能够促进智力发展的咀嚼果片,祝臣舟接过去仔仔细细打量说明书,每一个字都不放过,看得非常专注,庞赞在旁边对他说,“一中心那边来了电话,询问我们什么时候过去,我说下个星期,这一周不检查。”

祝臣舟嗯了一声,“现在外面有传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