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是,我是苏玫的挚友。”

他嗯了一声,“不是这方面,我见过你坐在陈靖深车上回公寓。”

我没有理他,而是看向苏姐,她睡相很优雅,我恍惚中想到了陈靖深,他也是这样安静的睡姿,可以一整夜保持一个姿势动也不动,而我就比较喜欢折腾,在床上总是翻来覆去,很多时候他为了睡得好一点都会用手臂死死压住我腰肢,禁锢我的动作,让我没办法翻身。

齐总指了指茶几位置,“坐。”

保姆转身斤厨房倒茶,我跟着齐总坐在沙发上,他没有看我的脸,非常尊重和我保持了一人的空隙,“陈局前妻去世后多年他一直单身,感情状况非常空白,一年多前听说他身边有了一位沈姓的年轻女人,没想到竟然和苏玫是挚友。”

我笑了一声说,“我也觉得世界很小。苏玫是个好女人,希望齐总好好珍惜。”

他接过保姆递上来的茶具,一边用茶水清洗着茶杯,一边说,“我们这样男人,并不可能一生珍惜一个女人,包括自己妻子。所以这样的词,其实说了也没有意义。”

他为我斟了一杯,我垂眸看着颜色很深的茶水,“茶苦不苦自己清楚,只要想做没有做不了的事,何况是在社会高处制定法则的主宰者。”

“沈小姐错了,正因为我们在高处,才不可以被人捏住把柄,从高处摔下来的滋味很不好受,苏玫也是自愿跟我,我不会在物质方面亏待她,但我觉得这样关系谈感情,很不理智。因为我和自己妻子都没有过分谈感情,何况是外面的女人。”

女人如衣服,这句话很真实,在他们这些男人眼中,世上只分两种女人,野花和妻子。

以东西交换得来的身体,搀杂着利益共通的女人统称为野花,家中为自己生儿育女能够在丈夫私生活上海纳百川的,为妻子。

不管他们怎样疼爱,当你有些恃宠而骄,他们就会给你一个非常残酷的现实,就像当头棒喝,让你瞬间明白自己的地位。

只要你不过分,你和妻子示威,他们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们清楚,你也仅仅是示威而已,并不会造成实质改变,妻子永远是妻子,牵连着孩子和名誉。但如果你过分了,哪怕前一秒他对你柔情蜜意,后一刻就能拿一把冰冷的尖刀,抵住你喉咙,毫不留情的戳下去。

“沈小姐喜欢喝茶吗。”

他将杯子放在鼻下摇晃着,这个动作让我想到了祝臣舟闻我丝巾的神情,我有点烦躁,我站起身看了一眼苏玫,对齐总说,“平安送她回来我的任务完成,我也有事先回去,不打扰齐总。”

其实我很想以女人角度让齐总关照苏玫,男人对于我们这个职业,只觉得给钱就可以,但其实女人很感性,尤其饱经沧桑的女人很容易被感动爱上一个男人,当她可以从任何男人那里得到钱财,她反而会更加看重在给予她钱财之余,能分享一点感情给她的男人,但我没有任何立场和资格去置喙别人之间,所以这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

我离开别墅拦了一辆出租,到达公寓时,陈靖深正洗了澡围着浴巾从浴室内出来,他站在吧台倒酒,我从玄关位置换了鞋想进卧室,他忽然出声叫住我,慢条斯理的往杯里倒酒,咕咚咕咚的水声在寂静的傍晚很清晰,他捏着杯子眼神深邃的看了一会儿里面液体,“你去哪里了。”

我说,“我给苏姐过生日。”

他哦了一声,“地址。”

“燕宾楼。”

他挑了挑眉毛,喝了一口酒,我觉得在惨白的灯光照射下,他喝的像是人血,非常诡异而惊悚。

“燕宾楼,是个好地方。”他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将杯子放下,这一下有些用力,杯底砸在理石桌面上发出很清脆刺耳的声响,我本能的身子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