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臣舟抿着嘴唇还是沉默,他颈口的蓝色领带不知掉在何处,露出里面衬衣和精致锁骨,他脸色不算难看,可也毫无温和,闵宝涞见他这样,便再次扬起手臂朝闵丞纹劈下,只是这一次还没有落在脸上,便被人中途拦截,而这人正是祝臣舟。
闵丞纹紧紧闭着眼睛等待那一下巨痛,她身体都僵硬住,可当她察觉到另外一股劲风从她头顶掠过,她便将眼睛缓慢睁开,看到了祝臣舟阻拦,她脸上闪过一丝惊喜,“臣舟…”
祝臣舟看着闵宝涞,又看了一眼底下拥挤的宾客,他露出一丝绅士的笑容说,“伯父,发生这样的事不是我们愿意的,也无法掌控,既然对方要来搅,就算设下天罗地网,也挡不住,我也有责任,是我没有肃清这些虎视眈眈要毁丞纹名誉的人,我作为她未婚夫也有失职,我不能完全责怪她,每个人都有过去,我也有,年少荒唐不代表一辈子都不可饶恕,如果我这样斤斤计较,我也不可能掌管巨文到今天。所以婚礼自然继续,我会善待丞纹。”
闵丞纹这一次是真的喜极而泣,她不管不顾从侧面抱住祝臣舟,不停说着谢谢你,而底下宾客同样在沉吟片刻后,脸上带着迥异的表情鼓掌道贺,虽然尴尬气氛挥之不去,但至少并没有更加升华。
我靠着椅背看这翁婿和美破镜重圆的一幕,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一番曲终人散的戏辄。
开篇惊艳,过程曲折,结局又这样圆满。
除了闵宝涞和祝臣舟这样城府深邃又左右逢源的男人,落到谁手里都势必会演砸。
闵宝涞看似打了女儿给了她难堪,实际上却是挽回了她颜面,他非常了解祝臣舟的脾气,软硬不吃,这时候来软的乞求,反而会让祝臣舟顺风而上,可如果来硬的,他未必能硬过祝臣舟,如果造成适得其反的后果,祝臣舟当众颜面扫地退婚,闵丞纹就真的成为了一个大写的难堪,任凭她再有家世,谁也不会娶她,不单单是为了这出闹剧,没有男人承受得住如此不堪的妻子,就是闵家得罪了祝臣舟,也不会有人敢接这块烫手山芋,向闵丞纹示好等同与吃了闷亏的祝臣舟为敌。
而闵宝涞这样委曲求全,正是为了让祝臣舟无法将退婚说出口,他不敢赌祝臣舟对闵丞纹的深情可以接受这样闹剧,但他可以赌祝臣舟本身,他作为今天的男主角已经无法择出去,还不如落一个美名,不计前嫌原谅娇妻,挽回自己面子同时博取赞誉,还可以让闵宝涞感激在心。
我冷笑一声戴上墨镜,直接从宾客席上起身,朝门口走去,我越过那些保镖的同时,从对面的理石墙壁上看到了祝臣舟的眼睛,他似乎也在目送我,唇角有非常耐人寻味的笑意。
我立刻扭头去看台上,祝臣舟正为闵丞纹擦拭着眼泪,低声哄着什么,并没有看我,我蹙了蹙眉,在想也许是我做贼心虚的错觉。
174 做母亲的资格
祝臣舟和闵丞纹订婚典礼这出闹剧并没有最终影响到什么,祝臣舟慷慨大度博得满堂喝彩,也成功掳获了闵丞纹那颗惶恐不安的心,后续照常举行,只是比预计的吉时晚了一个时辰,对于豪门而言,生子嫁娶招财搬迁都是需要掐算吉时的,这是一种对于自己地位缺少安全感并渴望长久富庶的心态,祝臣舟不相信迷信,但闽宝涞非常迷信,不过对于是否在规定吉时内完成仪式,和祝臣舟要不要闵丞纹两者中抉择,老家伙显然是看重第二种。这就是人性,当摆在你眼前的有很多选择,你不但不会要,反而会去奢求不在选择范围内但也不一定毫无希望的更高标准,可当你眼前只有一种,你毫无退路也没资格举棋不定,人们也就非常欢欣愉悦的接受,所以人的贪欲永远喂不饱,因为它无时无刻不在膨胀发酵,是人浅薄懦弱的意志很难控制的。
祝臣舟不计前嫌原谅荒唐娇妻的过往迅速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