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象存在,我无话可说,这是官场内永远无法真正杜绝的黑暗,但害死陈部这样大的事件,绝不会是局里的人。”
所有在病房内的人都因我的哭声而动容,他们哄着眼眶低垂下头一言不发,每个人都像是真的难过,可我又分不清是否还有谁在心内窃喜,失去陈靖深的海城,将不再那么清明。所有潜伏的没有肃清的恶势力又将卷土重来生生不息,陈靖深是一面旗帜,他阻隔了多少对百姓不公的事,他牺牲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最后一刻还耿耿于怀我的背叛,说到底沈筝才是他一生最不堪最庞大的悲剧。
我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嘶哑的喉咙发出类似母狼般的哀叫,刘隻蹲在我面前眼内闪烁着泪光,他盯着我毫无焦距的呆滞目光,非常悲痛惋惜安慰我,“夫人,您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家的顶梁柱,您有多伤心我们都明白,和您一样,我们也失去了一位好领导,不夸张说,这个海城唯一的清官,没有了。从此以后我们再找不到第二个陈靖深,能够活得这么坦荡,不管他是否也有过迷茫,可作为一个男人,他没有对不起家庭,对不起妻女,对不起所有同岗位同共事的我们,让陈部好好上路吧,您的担子还很重。”
156 苦
陈靖深死后的三天里,我像是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我觉得整个世界都以罪恶和怨恨的目光看待我,把我当作不能容忍的魔鬼,而我在疯狂折磨自己的同时,也被人看管束缚,找不到丝毫自由。刘隻担心我会想不开,他每天都派几名刑警在门内外驻守,时刻警惕我一举一动,我就在那间四面都是墙壁的病房中苦苦煎熬着。
我在等,等陈靖深忽然出现,哪怕浑身是血,哪怕残疾失忆,都没关系。只要他回来,只要他抱住我。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我可以代他去承受所有痛。
如果我知道那天早晨是我们最后一面,如果我知道,我死也不会让他走。
我目光呆滞看着窗外,从白到黑,周而复始,我听不到任何声音,也不愿与谁对话,我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大夫对我束手无策,只能依靠营养液来维持我清醒和需求,短短几天我便消瘦了一圈。
公寓内的保姆变换花样为我做我爱吃的东西,可并无效果,她最后实在没了法子,她蹲在我旁边问,“夫人,我请苏小姐和崔小姐来看看您好不好,您答应我吃一点。”
我面无表情注视窗檐下的一片春叶,那上面沾着像珍珠一样的露水,正在顽强攀着叶子纹路,不肯向吹拂而过的风妥协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