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女孩平时神色都大大咧咧的，唯独今天有点不对劲。

少女的眉眼总是低垂着，做事也有点无精打采。

“不想还钱可以不用还。”

见此，温清明再次提醒。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没有什么温度。

乐泠泠抬头看他。

猛地意识到他是会意错了。可能温清明见她这幅失落的样子，是以为她后悔决定还他钱了。

“不是的……”女孩神色有点低落，“不是这个原因，是……我有别的事情。”

温清明也就没管，他独自看着窗外，不知道在干什么。

“先生，可以跟你打听个事情吗？”

半晌，乐泠泠突然文。

“什么？”

“这附近有什么房租便宜的房子吗？我现在……紧急需要一间。”

“做什么用？”

“……昨天……昨天，我们乐队解散了……”乐泠泠到底没忍住，声音带了哽咽，“我需要一间房子住。”

温清明一愣。

而后才想起，她从前跟自己说过，她是做乐队的。

看着女孩的眼睛湿漉漉，鼻头也有些泛红，温清明抿了抿唇，眼里却闪过一丝平静甚至带点冷意的光。

半晌，他抬起头，声音清冷：

“有是有，但情况有点麻烦，你也不一定有机会去住，何况，房子都是老小区了，你也不一定住的惯。”

一下说了这么长的话，温清明有些接不上气，声音也逐渐虚弱而缓慢。

“我能住的。”乐泠泠忙道。

温清明摇了摇头：“即使你能住，情况也比较麻烦，房主是一对老夫妻，就住在我对门，现在他们出国了，只是把钥匙托给我保管，何况，老人家思想也比较顽固警惕，也不太愿意把房子租给素不相识的人。”

“……那就算了。没关系，对不起。”

乐泠泠闻言，吸了吸鼻子，把头埋进臂弯里，声音发哑。

男人依然平静地看着她。

时间匆匆流过。

飞鸟从窗外掠过，温清明输液的瓶子里一滴一滴药水下去，即将快滴完了。

乐泠泠偶然间抬起头，便看见他的输液情况。

她匆匆说了句“我去叫护士”，便走出病房。

来到外面，乐泠泠叹了口气。

看来，温清明虽然患病，但性格也当真有些冷淡和不解风情。

罢了，还完钱就不再理他了。

接着，乐泠泠来到护士台。

她想叫护士拔针并且办理出院，却偶然看见了台子上温清明的病例。

【病史：心脏病三年，患者自述多有头疼、呕吐现象以及多种并发症。预估存活时间，五年。】

看到这个，乐泠泠宛若被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浇下，呼吸都凝固了。

她颤抖着问值班医生：“这……这是什么？”

医生一愣，随后马上明白了，乐泠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他冷下了脸，直接合上了病历本。

乐泠泠半天没缓过来。

……

她想起温清明刚才冷静的眼神和淡漠的语气，忽然明白了。

是啊，乐队解散了，对他来说，当然不是什么大事。

对于他来说，只要活着，就已经很值得了。

乐泠泠鼻子有些发酸。

她舒了口气，擦了擦眼睛，叫了护士拔针。

护士走到温清明的床前，拔掉他的输液针，嘱咐他按压五分钟。

扶他下床的时候，乐泠泠俯下身，冲他微笑起来：

“先生，一点小伤而已，很快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