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地十几下后,那张脸眼见就肿了起来,白文萝才叫了停,然后给她撂下一句话:“若是不服,你只管找老太太伸冤去。只是再让我看到谁敢在我院子里随便撒野,胡言乱语,想要越过我教训我的丫鬟,不用请示老太太,我就直接给谁打板子,你自己掂量着你这条命能挨几个板子!”

终是被白文萝给吓住,那陈易家的捂着脸,再不敢吭一声。直怪自己看走了眼,以为是个娇小姐,却不想是个母夜叉。最后只得讪讪地看了沉香一眼,然后就灰溜溜地走了。

过后白文萝赏了那两婆子每人一两银子酒钱,乐得她们直说姑娘是菩萨心肠,这般会心疼下人等等,笑眯眯地说了好一阵恭维话,才开开心心地出去了。

随后白文萝就让木香拉着沉香回屋去,然后再去栖风院那边试着打听一下消息。

小半天过后,木香才回来。白文萝那会已静下心,正在屋里研磨铺纸,这是她每日给自己定的惯例。练字,可使神专,可使心沉,可使手稳,只见她笔下的每个字都端正严谨,虽秀气不足,却刚劲有余。意念所致,笔下如有神,若是修习内功心法之人看到她的字,必能自那一笔一划中感觉到,有几分肃杀之气隐隐透出来。

“说吧,都打听到什么了?”白文萝手中的笔轻轻沾了沾墨,头也没转,只是开口淡淡地问了一句。

木香暗叹了口气,就把打听到的消息缓缓说了出来。听说那白玉堂被送回栖风院没多会就醒了过来,然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好几个丫鬟都被他拿东西砸伤了。是大奶奶进去劝了一通才消停了下来,然后大爷便放话出来,说当时是沉香趁他喝了酒,就勾引他。而三姑娘当时因为没看到前因,所以才误会了。总之如今这事既然已成实,大奶奶也有容人之量,他也不计较沉香的过错,跟大奶奶商量后,就打算把她收了房。于是便派了人过来说,却不想都碰了钉子。

大奶奶知道后,倒也不想让三姑娘难做,就顺姑娘的意思,等老太太回来再给这事做定夺。只是这丫鬟勾引了主子的事毕竟不太好听,事关家风,到时老太太若发了怒,沉香准是没好果子吃。而且出了这事后,也就只能让大爷收了她,除非她能出家当姑子去!否则……

“我宁愿绞了头发当姑子去!”木香才说到这,沉香忽然就从外面冲了进来,说着就跪在白文萝面前,苍白着脸说道:“姑娘之前的大恩我没法报,只愿下辈子能给姑娘做牛做马……”

“下辈子我们可不一定能碰得上啊。”白文萝写完最后一个字,轻轻放下笔,然后转过头看了沉香一眼,嘴角带着几分浅笑,接着说道:“起来说话吧,跪在地上不难受吗?”

木香一见这样,就过去要把沉香扶起来,沉香却固执地跪在地上。虽不知道姑娘能不能保得住她,愿不愿意为了她而得罪大爷,甚至还可能会惹得老太太生气。但这是她唯一的一根浮木了,失去的话,她要么是一死以表决绝之意,要么是剃了头发遁入空门!

“起来吧,我答不答应你的事情,跟你是不是跪下来说没有关系。”白文萝又说了一句,神色依旧是淡淡的,但是面上已经带上了认真之意。

木香便在沉香跟前低声劝道:“快起来吧,别惹得姑娘不快了!”

沉香这才站了起来,虽是含着胸,垂着脸,但面上却带着几分决绝之意。白文萝示意木香出去后,静静看了她一会才慢慢开口道:“你真的不愿去那边?”

沉香抬起头,此时她已经没有泪水,只是眼睛却有些肿,却依旧盖不住她脸上那明艳的容颜。

“不愿!”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苦求姑娘救救她,可是最后也只能说着这两个字来。

白文萝笑了笑,接着说道:“为什么,虽说姨娘的名号不太好听,但确实比在我这做个服侍人的丫鬟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