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娘的事,是关于你的事。”芸三娘摇了摇头,眼中带着愧疚。

“我的?”白文萝一时有些困惑了。

“傻孩子,就是你的亲事啊。”芸三娘叹了口气,接着道:“年前的时候,刘婶不是跟娘给她家小武提了这事吗,原是说过了这年,就给你们两定下来的。可如今……这事,多数,是要黄了!”

白文萝恍悟地点了点,然后说道:“黄了就黄了吧,反正先前也没定下。”

芸三娘看着她说得这般不在意的样子,心里更是难受,抬手擦了擦眼角才接着道:“其实,娘把你们带进那伯爵府,最对不住的就是你。”

“娘怎么这么说?”白文萝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说道。

“……你不知道。”芸三娘有些发怔地看了白文萝好一会,然后才说道:“萝儿,再过小半年,你就十四了,剩不了多长时间,就是真正谈婚论嫁的时候。可是,只要进了那伯爵府,你的婚事,就是由他的正房夫人来做主的,娘,插不得半句嘴!”

其实一直以来,白文萝对这婚事都没什么概念,到底是无知者无畏,还是真的不在乎,或许她自己也分不清。不过这会她倒是明白芸三娘在担心什么,想了想便安慰道:“那样的大家族,到底面子上的事情还是得顾的,她也真不敢就拿这事乱来,再说,怎么也还有两年的时间。”

芸三娘摇了摇头道:“娘以前不是没见过那些表面光鲜亮丽,底下龌龊无耻之徒,若她抱了这样的心思,就真是把你往火坑里推了!”

白文萝还想说什么,芸三娘拍了拍她的手,止住她的话接着说道:“萝儿,你好好听娘说。女子这一生,主要还是嫁个好人家,下半辈子才能有着落,其余的什么都是假。她虽是正房夫人,按理你的婚事是由她来做主,可是那府里却还不是她一人只手遮天,到底那上头还有个老太太,如果到时老太太能为你做主,这事情才能靠谱,你明白吗?”

白文萝沉默了一下便点了点头道:“我懂了,进了那里后,我会好好侍奉老太太的。”

芸三娘点了点头,有些心酸地说道:“轩儿毕竟是个男孩,书读得也不错,只要他能安安稳稳过几年,以后考个功名,在那样的家里,必会得他父亲的重视。娘主要担心的就是你,进了那里后,你要好好为自己打算,知道么。”

白文萝又点了点头。

“心里明白就好,好了,去看看轩儿起来没,帮他梳洗一下,完后一块吃早饭。娘看什么时候把这些东西给刘婶家送去,顺便说说这事。”

“娘是要照实说吗?”

“不了,就说你爹那边有人找过来,要接你们回淮州去,估计以后都不会回来了。”芸三娘摇了摇头,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又开始整理铺子里的东西。

于是下午的时候,芸三娘便拿上那几匹挑好的细棉布,去了刘婶家一趟,差不多说了一下午话才回来。刘婶虽不舍,也觉得惋惜,但这事也不好拦,只得嘘唏了一番,又打听是哪一日走,她好来送送。芸三娘只说还没定下具体是哪日,总归还有几天,怎么也得等家里的东西都没收拾完了才走。然后她又拜托刘婶这事别到处说去,前些日子的疯言疯语虽是早消停,但她怕因为这事又引起别人的注意,再说出什么来,让孩子他爹那边的人听了传回去到底不好。

刘婶也明白这个理,直说她想的周到,然后就点头让她放心,只管收拾东西去,到要走的那天告诉她一声就行了。芸三娘这才松了口气,第二天就接到了白孟儒让人送来的信,说是明天就派人来接他们,那信里还夹着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芸三娘看着那张银票怔了怔,忽然想起什么,赶紧把白文萝和白文轩都叫到跟前来。然后从她那小柜子底下把那装银子的小匣子拿出来,数了数,总共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