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钝地抬头看了小动物一眼,说:“知道回来了?”
这两个月曾骞常见到周弓轶回家第一件事不是和自己亲热而是钻进洗手间里漱口,他心里多少明白怎么回事,受他珍视的小动物被莽撞的同龄人拉进无人的宿舍、气味不洁的男厕隔间、邋遢的廉价旅店房间,用他教导出的口交技巧侍奉着不解风情的“男朋友”。他猜得出小动物和程庚仁之间微妙的芥蒂,而周弓轶只会用给予对方一次次性高潮的方式来弥合这些使他不解的裂痕。
而曾骞和周弓轶上月的矛盾还未完全消解。那段时间,周弓轶每隔几日就会穿上西装,拿着装简历的塑料夹袋匆匆赶去听宣讲会或是校招面试。曾骞有一次没忍住,将他死死抱住,把他的衬衫从裤腰大扯出来,手掌钻进衣内在小动物皮肤上撩着火。小动物仓皇地跌坐在他大腿上,因为赶时间而不停挣动,把只不过想调戏他的曾骞的性欲磨了出来。那天周弓轶没去听成宣讲会,不过之后还是去面了那个国企。一切还算顺利,过了一周有余,周弓轶拿到了这份工作。他很高兴,连曾骞也为他开心。不过不久曾骞便察觉到异样,那份工作的工资显然高于本市国企应届生薪资的平均水平,他向在那个单位工作的硕士同学打听得知新聘来的应届生都要去非洲援建。曾骞以为这小东西将来工作了,距家里至远不过是三环五环、城南城北,没想到周弓轶找份工作直接要和他横跨印度洋。曾骞压了脾气,尽量和气地劝周弓轶放弃再找,小动物表现得不大愿意。曾骞明显克制久了,再说的两句话里凝着疯狂暴躁。周弓轶惧于惩罚,放弃抗辩,表示自己还被一家小国企录用,工资一般水平,福利不错,而准时上下班,还有双休。曾骞拍板让他接受后者,并在周末播放纪录片《埃博拉之役》,增强周弓轶对非洲除野象雄狮大草原外的其他认识。
这件事看似尘埃落定,但却让曾骞在心里计较起来。小动物有着逃离的热望,甚至连逃跑不成的后路都想好了。这个念头折磨了曾骞很久,他险些又有了摧毁他的小男孩同这个世界全部联系的绝望想法。
这次晚归像是爆炸物引线被簇然被点着的一端。光是曾骞作势要站起身,就具有了威慑的能力,周弓轶被吓得往后缩了一缩,他没有替自己解释,只是说:“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曾骞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用探究的语气沉声说:“弓轶,你和他分手吧。你不喜欢他,起码不是那种喜欢。我知道你只是想通过寻求我以外的刺激来伤害我罢了。但我让你们在一起太久了,现在我有些受不了了。你们分手,我帮你物色其他的床伴。你想睡有夫之妇和有妇之夫都行。”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他?”
曾骞猛地起身,依旧以身体优势压制住周弓轶,他宽大的手掌摸到安静的胯部,手指隔着牛仔裤粗糙的缝合缝在周弓轶会阴处来回摩挲。曾骞毋庸置疑是个男同性恋,如非性爱过程,他鲜少对周弓轶的女性器官动手动脚,当下这么一碰就有了胁迫的意味。曾骞微微垂头,贴周弓轶很近,他对小动物身上不属于自己的气味格外敏感,皱着眉问:“他知道你长了阴道吗?”
周弓轶被逼到墙角,他为了规避曾骞话间的恶意,身体紧紧向后贴着,他不直视曾骞的眼睛,低声说:“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兴许看到了周弓轶稍稍一弯的嘴角,曾骞不快地捏起小动物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似乎想从这亲密的距离观察出他眼中是否含着一份嘲弄。
周弓轶知道曾骞在试探自己防备的界限,之后肯定会那些私密的照片威胁自己,这是一种取过去凶悍爆发代之的软性教训。他维持住与程庚仁间关系的打算在一种突如其来的空虚中瓦解,他身体前倾几分,慵倦地环抱住曾骞的腰,头颅挨着曾骞肩头蹭蹭,说:“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和小程分手,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