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弓轶的暑假过得很快,被曾骞周末的来访切成了五个等份。
他刚回G市家里,第二天他妈妈就出了急差。没有家长管教和曾骞敦促,周弓轶独自度过了昼夜颠倒、昏天黑地的几天假期。憋到周五晚上终于发信息查岗的曾骞放弃了祈使句的特权,放下身段使用了一句相当委婉的疑问句:小秋想你了,我明天带她过来看看你?
周弓轶这几日都靠外卖和泡面度日,被娇惯出来的胃偷偷想念起曾骞的手艺,他握着那只旧手机,用力按着九宫格,打出一个“行”字,但没有发送,他思索一番,把单字抹去,重新排列上一行字:我也想小秋了。
之前漩涡中的两人,在脱离彼此的几天时间后,关系反倒缓和下来。曾骞原以为小动物会藉由回家过暑假的地理屏障和自己冷战,见自己试探性的询问得到了回应,曾骞臭了好几天的俊脸终于有了明朗的迹象,他把小秋唤来,把手机屏幕调转过去,屏幕冲向将毛脸搁在自己腿上的小秋,声音难得愉快,“他说他想你了。”
曾骞见小秋没做反应,将手机转回来,开始轻敲敲击屏幕,打上一串“你也想我了吗”。他想了想,将那句话删去。不一会儿平日里被曾骞用于发号施令的旧手机屏幕上显示出完全是另一个意思的短信:那我明天过去,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周弓轶短信回得很快,说,有。
原本方才还情绪低落地翻着书页的曾骞来了精神,将扣肉的半成品准备好,打算明天用那边的高压锅蒸。蔬菜可以等去了G市现买现做,到时还要去超市买些水果和零食。之后他将小秋的两日份狗粮和自制磨牙棒装进狗餐盒里,还把外出时小秋用的毯子和捡屎袋打包好。
周六一大早,曾骞开车驶向G市。等他开进周弓轶家小区,已经近中午。他拨了近十个电话,都没人应。曾骞在车里等了三十余分钟,一张英俊的面孔不禁阴云密布。就在他打算带着小秋原路返回时,他的手机响起来,他接起,不快道:“喂?”
听到小动物刚睡醒的鼻音,曾骞装模作样冷哼一声,凶巴巴问:“你看看表,现在几点了?怎么睡到现在?”
过了一会儿,周弓轶睡眼惺忪地拎着一袋垃圾下了楼,曾骞眼尖,看到他提的白色塑料袋里塞了不少泡面的纸碗和塑料饭盒。周弓轶额角的肿包消没了,穿一件胸前图案已经被洗去的旧T恤,他下身穿一条长度在曾骞看来很可耻的深蓝白竖条纹布裤衩,T恤过长的下摆近乎盖住整个臀部。曾骞急了,摇下车窗,探出头来,口气不善,“周弓轶,你怎么没穿裤子?”
小动物知道男人在车里等了许久,有些心虚,因此粲然对他笑笑,他单手提起点T恤,把下面的布短裤露出来给曾骞看。
曾骞觉得他沐浴在日光下的皮肤像被瀑布淋泻下的水滴润泽过,泛着健康的潮意,反倒稀释了刚才的色情感。他催促周弓轶上楼换好衣服再下来,小动物点点头,但还是折到他车门前,问:“你怎么不按门铃?”
“我怕你妈在家。”曾骞眼神落到他的膝盖处,又悄然移开。小秋从后座扑到扶手箱上,吊着长舌,兴奋地喘着,大半个身子险些要越过来,但又被曾骞拦了回去。
周弓轶几乎被直射的烈日刺得睁不开眼,单手撑打开的车窗框,右脚从拖鞋里拖来一些,右脚跟不自觉地轻轻磨蹭着左脚背。他想到几年前在他爸那里,曾骞趁他爸补觉时直接进他房间抱住他的场景,笑道:“你还有怕的时候?”
这若有所指的陌生调笑语气令曾骞瞬间有些不痛快,但他极快掩盖住情绪的裂痕,镇定地探出手捏了周弓轶后臀一把,说:“在家才住几天,野了是吧?”
周弓轶这才直起身,把鞋穿好,趿着走回住宅楼,走了几步他回头问曾骞:“等会儿我们去哪?”
曾骞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