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敏之眼底流动着不明的情绪,弯起的嘴角渐渐紧绷,伏着身子不动声色朝怀中少女靠近。
十分不巧,这档口,清茗在帐外通报。
惊天霹雳雷,丁豆顿时清醒过来,她慌忙跳出楼敏之的怀抱,跑去掀门帘。
一抬头,顾雅浓冰冷的面容,整个呈现在她眼前。由于背着光,顾雅浓的脸看上去有些阴郁深沉。
见满面绯红的丁豆,和衣衫不整的楼敏之,没料到是这状况,顾雅浓眉心微微皱起。
他绕过丁豆,径直往里走。
“楼公子,此番前来原本是想同你调查遇袭之事。现在你似乎不太方面,此事明日再说罢,你且好生休息。”
楼敏之礼貌颔首,似乎没在意所来之人是当朝丞相,“劳烦顾大人关心。”
丁豆待在原地站着不动。
“你在这做什么?”顾雅浓这才将视线看向她,话语里除了往常的淡然还有些抓不住的情绪。
心里惊了一跳,做了错事般丁豆低着脑袋嘟囔,“楼公子是为救我而受伤,我来看看。”
“王爷一直在找你。”
“哦。”她搅着手心的帕子。
“还站着做什么?”
丁豆匆忙跟上顾雅浓的脚步,“就要走了。”
二人走远,帐篷安静的只剩下烛灯燃烧的劈啪声,楼敏之垂下眼细心摩挲手中的琉璃药品,嘴角渐渐弯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丁豆跟在顾雅浓身后,出了帐篷顾雅浓一直没有说话,更没有看她一眼。
她小心咽口唾沫,“王爷的帐篷不是在那边吗?大人你怎么带我往这走?”
沉默半天,淡淡的声音传来,“本官要回帐休息。”
“咦?大人不和我一道去吗?”
“不去。”依旧是冷淡。
丁豆顿时哑然,眼睁睁看着那清瘦的身影拂袖而去。
她有些欲哭无泪,那为何把我叫出来,耍我吗?现在的大人真的好难捉摸啊。
行刺王爷是掉脑袋的死罪,保护不周那可是诛十足的大罪,扰了清驾谁还能泰然自若,方才混乱混战,和亲队伍人心惴惴不安,一干朝臣垂目席地而跪,大气都不敢出,心有余悸惊险画面似乎还在脑中盘旋。
顾雅浓挑帘入账,“你怎么样?可有伤处?”
“万幸承先动作利索。”懿宁背对而立。
承先将食篮密封酒菜安置好。
懿宁才转身,“送饭菜此等琐碎小事何须劳顾相亲自动手。”
“人多眼杂,难免有有心之人,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挚友便是挚友,带上顾雅浓便是明智之举,懿宁霜冻脸色这才好看些。
顾雅浓满上酒杯,“尚书将军领头在你帐房前跪着,齐刷刷一大片,真是晃眼。”
“我没让他们跪。”懿宁就着酒杯小酌,“才一个时辰就顶不住,我大铭要他们何用,一群酒囊饭袋。”
顾雅浓命承先在帐外候着,自己却撩袍生生在懿宁面前跪下。
“你在做什么?”酒杯“叮咣”摔落在菜碟,懿宁警惕眯起眼。
顾雅浓面色淡然,“微臣与他们同朝为官,乃是同奉一国之君,食一国之禄,群臣请罪哪有微臣不参加之理。”
似乎碰见奇闻,懿宁似笑非笑,“顾相,你别告诉我,这是在为那群酒囊饭袋求情啊。”
“微臣有愧,王爷与微臣相交慎密,自然知晓微臣为人一向克己奉公。扰了清驾,臣等难辞其咎,负荆请罪何错之有。”
懿宁拗不过,也没这门心思,他眉梢挑起摇头晃脑,“言之有理,那好,还剩半柱香,这罪……你就先慢慢请着罢。”
顾相垂着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