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宁收起嘴角的惯笑,低眉顺目。

成惠帝叹口气,“懿宁,你与朕乃一母同胞兄弟,你可有埋怨朕。”

木已成舟,埋怨有何用,“臣弟不敢。”

“老三老四一直对朕的皇位虎视眈眈,夜池国兵强力壮,如为他们所用只怕朕的皇位会不保,偌大的大铭江山只有你与朕最亲近,朕将这个胆子交与你,委实辛苦你了。”

懿宁这才缓缓抬起头,对上成惠帝的视线,“既然皇上深知老三老四对皇位有威胁,为何当初登基之时不将逆势利一并铲除?时至今日也不必如此费心。”

成惠帝面容严肃,沉声道:“你也知道,先帝传位于朕时曾留下遗旨,其中一条便是朕即位之后必须善待手足,保留司马氏其他血脉。”

懿宁嘴角勾起淡笑,起身行礼,“皇兄果然继承了先帝的仁慈,实乃我司马氏统治之大铭百姓之福祉。”

成惠帝笑了笑,伸手拍上懿宁的肩头,“你姬妾虽多,但是正室之位始终悬空,朕想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你是真朕最得力的兄弟,如若将来朕的皇位有所威胁,朕至少还有你这个兄弟可以依靠。”

懿宁颔首,“臣弟作为大铭的子民,司马氏的后裔,理应为国家安定做出贡献,皇兄无需多虑。”

这一下,成惠帝才算是放下心,“难得六弟你深明大义,对于和亲之事,你可还有其他需要尽管提出便是。”

懿宁收起从容淡然,恭敬道:“既然皇兄问了,臣弟也不客气,此次和亲臣弟希望带上一个人。”

“谁?”

懿宁眉梢一挑,“顾氏左相。”

成惠帝愣了愣,有些犹豫道:“但是,朕近日有些事差事顾相亲自操办,现眼下恐怕……”

“皇兄,此次前去和亲所带的人马皆是武官占多数,能随机应变之谋士少之又少,顾相乃臣弟的挚友兼军师,出谋划策之事无他根本不行,如万一途中老三老四要做什么手脚,只怕……”

成惠帝思忖片刻,半晌,才允诺,“六弟说的有理,那朕就下旨批准顾相也通行和亲队伍罢。”

懿宁舒心,“谢皇上。”

见此次和亲之事已交代好,成惠帝松了口气,总归是如了美人的愿了。虽然感觉有些对不住自己兄弟,但是成惠帝更怕看见美人伤心。又下令差人将几样近日夫人贡品一同上次给了懿宁。

告退之前,懿宁低声说了一句,“皇兄,萧贵妃处的酒香则相以,请切记不要贪杯。”

成惠帝眉头微皱,有些不耐烦的叹了口气,“你下去吧,朕心里有数,无需你交代。”

丞相府,雅竹阁。

顾雅浓放下书,揉揉额角,“懿宁你果真要去?”

懿宁斜靠在软榻上,懒洋洋的支起一条长腿,“此番和亲对于我毫无损失,我为何不能去,不仅多出个夜池驸马的头衔,还能抱得美人归。何乐而不为。”

满屋清茶幽香,淡淡熏香四溢,无不令人心旷神怡。

“你甘心为了司马氏江山放弃自由之身?”顾雅浓深知懿宁毕生追逐的便是无拘束的自由,他最厌恶对权力的争夺,这一举动无疑是逼他卷进这场无休止的风暴。

“皇上怕夜池那股兵力交与其他人另有所图,正巧我个闲散的王爷着套了。”他笑了笑,无奈的耸肩,“圣旨都下了,我还能反悔吗,有时候地位真是可怕的东西。”

顾雅浓没再追问什么,敛下幽黑双目,“罢了,和亲是礼部主管之事,为何本官也要跟着去。”

“你且放心,此次护送的陆权将军不是太师的人,定当护你的周全。”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顾雅浓习惯喝口茶。

懿宁居然偏着头想了一会,“夜池国离大铭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