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豆心里暗叹,小小孩童,功利心那么强,单纯些不好吗。
两人就着竹蜻蜓摆弄了一会,屋外有人敲门,顾雅浓踏门而入,他微微一愣,随即恢复常态。
欣儿早已起身恭敬行礼,“昨日儿子劳烦堂叔叔帮了大忙,是专程来道谢的。”
顾雅浓颔首,负手道:“你母亲说上回夫子夸你的文章有新意且见解独到,如有空闲便拿来雅竹阁给我看看罢。”
“多谢父亲赞赏,父亲事务繁忙,儿子不便多打扰,母亲过目便可,既然父亲找堂叔叔有事,儿子告辞。”欣儿将工具收拾好便要告辞。
耳边听两人对话,丁豆不由挑起眉毛,当年自己同丁老寨主不是三天小闹便是五天大吵,可感情还是好的不得了,嗯,大户人家的父子果然不一样。
“大人,您有事找我?”丁豆习惯性在桌边摆上茶。
顾雅浓点头,“晌午过后,你替我送一份物件,季太傅那件案子暂由承先去跟,你晚些再去雅竹阁罢。”
怎的又没我份,丁豆泄气应声。
顾雅浓似乎不想多言,没再过多停留,出转身只道:“你离欣儿还是远些的好。”
她鼓胀粉颊心里憋屈,我虽并非皇亲国戚王公贵族出生,也是家底醇厚的良好人家,只同丞相公子说了几句玩笑话,就算是身份有别,也不用这么警告我罢。
送完物件,丁豆漫无目的游荡在东市,好几次抵不住心里的念想,从燕南山半路又折返回来,她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凭借时至今日的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她低丧个头,在山脚下清澈的溪边洗把脸,阴郁顿时清醒。她坐着大石上乘着小风歇凉,抬首间赫然发现入眼处竟是大片绿汪竹林,丁豆脑经灵机,便往那头走。
置身翠绿盎然竹林,丁豆略微斟酌,掏出靴子里藏匿的小刀,刷得刮下一块新鲜竹皮。
为了不至于太缺德,她这个削一片,那个来一点,眨眼间,剥下数十枚鲜竹片。小刀虽锋利,但竹以坚韧著称,为了几片竹皮丁豆额头已经冒出了汗滴。
小童子要不以女子身份要挟,她才懒得帮他做那费劲花心思的竹蜻蜓。
她擦擦汗,起身运功,双手握住刀柄,切割最后一块竹片。发力间用力过猛,瞬时汗水迷住眼,一没留神,整个人往后一坐。待缓过神,赫然发现指尖已经被锋利的竹片划破了大口子,鲜红的血液顺势滴落。
伤口这么深,放入口中吸吮会不会吸光啊,她举着滴答鲜血的手指不知如何是好。
“我来看看。”说话间,有人将丁豆受伤的手指举在眼前审视。
她疼的直抽冷气,五官扭曲成一团,那顾得上来人。
那人将创口处夹杂的碎屑细心剔除,又将伤口用干净的帕子包好,才道:“无碍,只是划破皮肉而已,回去敷些药数日后即可痊愈。”
听说自己无妨,丁豆这才张开眼,那好心人居然是个清秀温和的年轻公子。
她捂住伤口,感激涕零,“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年轻公子衣着朴素,斯文有礼,估计是哪家普通书香门第之子。
他扫了一眼地上的竹片,“竹乃众花草中之傲骨,顽强坚毅不易妥协,看来小兄弟下次可要谨慎行事了。”
自知破坏花草有违功德,丁豆只得讪讪笑了两声。
“小兄弟可是要下山?“那公子舒缓温和的声音问道。
丁豆愣了一会,点头。
“林子里原本潮湿,昨夜又是连绵大雨,山路陡峭不平坦,稍不留神脚打滑,若不介意,小兄弟就同在下一起下山,也好有个照应。”
年轻公子含蓄淡笑,丁豆满心感动。真是个细心的好人啊,丁豆握着伤口,随着那温和的年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