捶胸顿足,悔恨交加。实在看不下去,丁豆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柔声安慰道:“你别伤心了,这是谁也料想不到的事。你是你爹的儿子,你有这份孝心,他老在九泉之下也一定不会怪你的。”

脑海闪现熟悉的面容,丁豆唏嘘,“父亲不会真的责怪自己孩子,就像我爹,样样都说我不如意,可是一到关键时刻肯定第一个挺身而出护着我。我爹样样都好,就是暴脾气动不动就上手揍我。当然是小时候,现在长大了就只骂我两句了。”

回忆与爹爹在丰收寨的点滴,丁豆幸福知足,那样的日子,真的不愿醒过来。

欢快声线,却截然停止。

“后来,我犯了不可弥足的错,气得我爹与我断绝关系,最后不得不将我赶出了家门。”

李胜楞住,丁豆杏眼美目开始蓄满水汽。

“我已经好久没见到我爹了,我有很多话想对他说。我很想看他抱着我哈哈大笑,很想看他被我气得吹胡子瞪眼……”她收回记忆,扯出苦笑,“所以就算别人再如何诋毁你的父亲,只要你一直陪在他身边,我想就够了,他不会怪你的,因为他始终是你父亲……”

此时李胜已经完全怔住,从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心里居然开始有些温暖的意味。

待丁豆一回神,光顾和李胜谈心,自己竟然忘了时辰,估计一会儿顾大丞相见不着人,又得拿她训话。

“不早了,我该回房休息,李公子也早些歇息吧。”

没走几步路,身子突然被人强有力的胳膊扯回来,“请先等一下!”

李胜从腰间摸出一枚细腻温润的羊脂玉坠放在丁豆手里。

“这是?”

李胜轻柔一笑,“这是在下答谢救命之恩的回礼。”

“这怎么行,使不得使不得!”说着就要往李胜怀里塞。

哪知李胜却借着劲儿执住丁豆的手,将玉佩牢牢裹在她手心。

他俯下身,在丁豆耳边低语,“很感激你救了我,多谢你,小丁姑娘。”

触电一般,丁豆猛地推开李胜,“我主子还在叫我,我要走了!”

低着头不知所措,逃也似的跑出了自省居。一路狂奔,心脏简直快跳出来,李胜怎么会知道她是女子?何时发现的事?

不等思路回转,丁豆眼前一黑,没留神撞上一堵肉墙,她捂着鼻子酸疼得说不出话。

“你没事吧?”

好半天,丁豆带着泛出的泪,“你怎么走路的!都不用眼睛看吗!”

承先有些无辜,“分明是你自己低头冲了过来,我都唤你好几遍,你都没听见罢了。”

瞥见丁豆双眼无神心不在焉,承先话锋一转,“怎么慌里慌张的,出什么事了?”

耳边响起“小丁姑娘”四个字,她身子绷得僵硬,使劲儿摇头,“没有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承先狐疑扫了她几眼,没再继续追问,“没有就好,主子一直在找你,快同我一起过去。”

丁豆摸着鼻子点头,难得闭了嘴。

进了房,顾雅浓已经悠然自得在饮茶,“方才去找你,你怎么不在房间?”

“我……出去消食散步了。”她抬起头反问道:“主子不也不在房间吗。”

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承先小声道:“主子方才同我一道去了暗部驿站,以为你在睡觉,就没叫你。”

丁豆心里郁闷,难道自己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只懂吃喝玩乐的白皮猪吗。

她清清嗓子,“找着新线索了?”

承先沮丧道:“如李胜所说,吴贵已经消失近半月时间,原来那日我们所见的“吴贵”是另有其人假扮并非本尊,暗部一直监视的人也是被冒名顶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