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规矩,楼敏之差人来送的宝贝照例命人堆在柴房犄角旮旯,眼不见心不烦,令她有些欣慰的,楼敏之本人倒也未曾再出现过,落个清净也实属难得。

习琴,练字,绣花,过了些安逸的时日,丁豆忽然有些鄙视自己。穿衣日常与以前也大不相同,老实给什么穿什么,也不像从前般吵着要穿男装,看着铜镜中精致的面皮,她撇撇嘴,体内奴性因子太强大了。只得心里安慰自己道:改变得了我的人,却变不了我的心。

下意识拨弄手里的首饰盒,刚觉得自己手欠,扫见一样饰物,她呆愣三秒,立刻抓在手里。

糟糕!

这枚琉璃玉簪是几日前在集市上用那她贴身宝贝交换而来的,和那人约好赎回宝贝,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一茬。

不知是不是老天爷特意给赏赐机会,顾雅浓居然不在山寨。

午后,正是众人小睡之时,丁豆瞒着阿发偷偷换上男装,将乌黑的秀发竖在脑后,裹好束胸换上衣物。最最主要的,她将原本白净的脸蛋,抹上一层蜜棕色的涂料,弯弯柳叶眉描画成连心大刀,在唇上黏上假须。

她得瑟朝铜镜一笑,里面的男子身材虽矮小些,但是丁豆骨子里那火爆豪气的性子却也为这个伪装的汉子添加了不少粗狂气概。丁豆将五彩琉璃玉簪插在脑后,便悄悄溜出门。

还是男装穿起来舒适,能跑能跳,丝毫不耽误事。

晌午天热,为防脸上的涂料污花露了馅儿,丁豆便雇了轿夫前往太明酒楼后街。

“大侠,到了。”

轿夫一声喊停,昏昏欲睡的丁豆清醒过来,掀起轿帘下了轿。

她又重新坐回轿里,“我说,去东街太明酒楼后巷。”

轿夫奇怪道:“没错,这里就是太明酒楼的后巷。”

丁豆有些生气,急道:“这分明是烟花街,莫非你是诓我不识路!”

轿夫冤枉道:“大侠,整个东街的人都知道,太明酒楼的后院就是烟花院,您是不是记错了。”

丁豆急忙下轿,四处眺望,果真在最远处看见太明楼的招牌。她心想,难怪她乘轿前报地名时那轿夫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他竟以为她大白天的来找乐子。

那人明明说的去太明酒楼后街找他,放眼望去,整条街都是操皮肉的干活,莫非那男子竟是小倌?

浪费了一副好皮囊。

温香阁在烟花街是生意最好的销金场所,这类烟温柔乡所通常在夜里歌舞升平,晌午正是小睡的时刻,也不见有人出来迎接。

丁豆走了进去,浓郁的脂粉香一股脑钻进鼻孔,四处打量,暗香、纱蔓、红烛无不透出暧昧气息。

大厅没人,只留一个中年鸨儿看守,见一身材矮小的汉子走了进来,有气无力道:“客官,我们这会儿还没营业,请晚些再来。”

早料到她的说辞,丁豆大方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妈妈放心,我只是找个人而已。”

有钱能使鬼推磨,鸨儿两眼发光,一把接过银子,笑地脸上的香粉层层筛糠似地往下掉,“好好好,公子啊不,大侠尽管挑。不过,这会儿姑娘们都在小睡,不知大侠要寻哪位姑娘?”

看见行头,老鸨立马把称谓改成大侠。

丁豆压低声线,“老子找的不是姑娘,是公子。”

老鸨即刻明白过来,“可是,眼下咱温香阁的公子都不在,大侠真不赶巧,您看要不晚些,或者明日?”

丁豆性子急等不到明日,她又掏出比之前更大些的银锭,“你看着办吧。”

“好好好。老身立马为大侠挑间上好的房间,大侠请少做些休息,等公子们回来了,马上请大侠挑选。”

鸨儿恭敬请丁豆上了楼,领进了雅间。又命人送上茶水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