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收寨可风光了,出了个平民郡主,喜庆放起了炮仗摆了三天流水席,丁寨主迷迷糊糊做个名义上的国戚,虽见不到闺女问清事实,粗神经也没多想,只盼姑娘吃好喝好就满足了。可曾想他们欢笑得意的背后,丁豆是怎么样忍辱艰辛。
司仪官和护卫簇拥着丁豆在皇家香火福禄寺烧香祈福,然后坐上乌木金丝豪华大马车游街已示百姓。丁豆身着金红相间华丽大宫服,整个人精心装扮一番,确是从头到脚换了一个人般,她恬静淡然的面孔经过雕琢还真是符合高贵公主的气质。
人群夹在官道两旁,伸长着脖子看稀奇。
透着若影若现的纱帘,丁豆嘴角挂着练习数日的微笑,心头惆怅那是一汪化不开的浓浆,她自嘲笑出声,这回可真的是要为国捐躯了。
游*行队伍,缓缓朝城门过来,顾雅浓只身驻立在城前上,隔着攒动的人头喧闹的氛围,默默注视马车里的人儿,凝固的视线仿佛要将人看穿。
似乎有心理感应,丁豆掀开纱帘一角,没有任何搜索,双目定格在城墙,衣袂飘飘俊逸男子正深深凝望过来。
她心跳急剧加速,匆忙转开目光,随手放下轿帘。
顾雅浓随着放下的轿帘黯然伤神。
“舍得舍得,无舍何来得。”低沉的声线从他身后传来。
顾雅浓没有说话,静静站着看了一会,转身就离开了。
懿宁挽起嘴角,抬头看天,风和日丽又如何,纵然是竭力掩盖也是徒劳。
当晚,册封大典结束,皇宫设宴款待,欢庆平民郡主诞生是假,其实都是眼见夜池搬救兵心里给乐的,忍不住提前祝贺。
丁豆是主角,却不想掺和。
她累得浑身酸疼,摘掉浑身金银首饰,繁琐厚重的宫装。从没睁眼就开始打扮,这几日给变态老嬷嬷闹得没吃过一餐正经饭,现在好不容易清静下来,饿的前胸贴后背,就着凉水吃个大半盒干枣。
外头礼花震翻天,肚里空空多忧愁。
她被吵得睡不着,索性又出门去寻吃的。
今年初冬来得很快,屋子外头已经凉意嗖嗖,丁豆随意套件薄中衣,披着貂绒大麾出了门。
有些凉意,她紧了紧肩上的披风,踏着肃静的夜风,丁豆百无聊赖漫无目的走着。
上到皇上大臣,下到厨子伙夫,大家都忙着庆祝和准备,哪有人有时间管她。
这样更好,白日里那个鬼仪式敲锣打鼓闹翻天,耳根子到现在还嗡嗡作响,丁豆满腹心事叹口气,足下不自觉走到了御花园。
绣鞋踩着薄雪,一个白色的修长人影很是熟悉。
丁豆想了想,还是走过去。
懿宁支起长腿斜靠着,他倒不怕冻,金丝龙纹长衫,外加一个小巧精致暖壶,还有最重要的一壶酒美酒。
丁豆似模似样请安,柔声道:“王爷万福。”
懿宁早知来人是她,深幽朦胧的凤目弯起,“小丁快快起,不对,应该是郡主无须多礼才是。”
见懿宁似笑非笑,丁豆收起刻意的造作,无丧着脸道:“王爷,小丁都这样了,您就别打趣了。”
“你是皇兄收的义妹,当然也是我的妹子。”爽朗磁性的声音轻笑。
她摇头不语,拉下帽檐,露出冷风吹红的小脸,“若是其他情况下做王爷的妹子,还是我高攀不起的。可是眼下,这郡主却是我最不愿意提及的。”
懿宁见她低垂的双目泛起水汽,正色道:“皇兄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边关告急,如果没有强大的兵力对抗赤炎和朱风,受困就会是我大铭百姓。皇兄也是顾虑如此,才被迫答应条约,你不要怨他。”
丁豆拍去披风上掉落的霜冻,嗤笑,“我怎么可能不怨,莫名其妙被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