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着亲力亲为的方针,在小脸被烟灰磨抹成了大花猫之际,所谓的靓汤千呼万唤使出来。
她端着下巴审视,半天说不出话。这罐汤,恩……怎么说,诚意是肯定有的,只是似乎掺杂些许不良成分,应该不会闹肚子吧。
顾雅浓下朝回府,照例回了书房批文书,已入初夏有些暑意,便随手支开书桌前的窗户,正拿笔做着教注。
“大人,在看书呢。”
一张喜盈盈放大的笑脸伸出来。
闻见其人先闻起身,顾雅浓太阳穴突突跳起,他放下笔失了专注。
那边,俨然丁豆拿书房当了自家地,“大人,累了吧,来来,我给你送宝贝来了。”
瞧见丁豆将瓦罐里的汤水倒入小碗,顾雅浓思忖,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
“天热,大人办公有繁忙,来喝完汤解解暑气。”
澄黄汤水晶莹透亮,顾雅浓却回想起自己潜伏在丰收寨做教书先生的时候,丁豆曾送来栗菜粥,腥发之物简直险些要了性命。
他只是看了两眼,“你想说什么,不要绕弯子。”
“嘿嘿,这是我头一回做的汤水,大人不嫌弃随便喝两口我就满足了。”她搓搓手,绯红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大人,既然你好心想帮阿发,就好人做到底吧,我想见阿发一面。”
原来还是没死心,顾雅浓暗自冷哼。
“凡打入大牢且为重案犯者,大铭律例一律不许探访。”
丁豆又转到他眼前,“那您想想办法,我就只看他一眼,一下下就好了。我知道他是被冤枉的,只想亲自当面问他几句话,我会悄悄的不让任何人知道。”
“明律禁止之事 本官断然不会做。”顾雅浓态度强硬依旧不松口。
丁豆压住内心的暴躁,好声合气道:“这样,你只要告诉我阿发关押在哪,其他的我来想法子,好不好?我保证会很小心的,好不好?”
顾雅浓双目清冷,“即便将地点告诉你,你也见不到南枫。大牢狱寺乃是严禁之地,除了相关官员的官印,别说打大牢,就大理寺的大门你也进不去。况且,我根本不会将信物交与你。多说无益,你且回罢。” 顾雅浓轻抚衣袖,十足官腔。
“还有,”他眼角扫过,“我劝你打消找承先帮忙的念头,他的官级还未够资格。”
好说歹说油盐不进,丁豆掩抑不住的怒火重新复活,“你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古板,不知道变通!阿发分明是被诬陷的啊,就着这么眼睁睁看好人受冤屈而死!枉腻你被朝廷称忠臣派,你还有没有良心!”
顾雅浓忽然眼神凌厉,一步步压迫的气息,将丁豆推向墙角,“本官说过,南枫有无罪过,会在公审得出结论。你一个卑微的弱质女流,除了瞎胡闹之外,能拿什么帮助他脱罪。再胡搅蛮缠,也于事无补。”
丁豆也不是省心的料,她一把掀翻托盘里的汤水,怒目冷笑,“我知道我没能力,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丁豆就是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街边流浪儿,但是我还有我的良心,我有我的正义!我是不会眼睁睁看着我的亲人喊冤被世人诟骂!我再卑微也比你活得像个人,你这个毫无血性的家伙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冷酷的人!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不等他答话,丁豆狠狠推开顾雅浓,往外跑了。
她像被激怒的公牛,滴着脑袋气势汹汹往前冲。
“你这家伙,怎么每回都着急忙慌……你……”没工夫抬头,被那人逮住手腕,“小丁,你怎么哭成这副模样,是不是被谁欺负了?”
耳边醇厚磁性的嗓音,丁豆眼泪就忍不住如断线珍珠,“王爷,我求求你,你就行行好,帮帮我吧,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梨花带雨,撕心裂肺。
在懿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