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元很是委屈:“可这张脸是爹娘给的呀,骨肉皮囊,如何改得了?要不少爷,你别再瞧我一眼了,我替你捂着眼。”
他伸手过去作势要捂眼睛,可金乌把牙咬得咯咯响,王小元只得作罢,又道:“说实在话,少爷,你到底在气什么事?是在气我一声不吭地跑出金府去十三日么?”
金乌瞥了他一眼,道:“这件事也气。”
“那就是在气我给那于公子陪酒的事啦,可是我也没被他摸几下,身上也没掉肉。他要是真逾了矩,我会打得他哭爹叫娘的。”
“只是哭爹叫娘么?若是我,非得打他个脑袋开花。”金乌道,“如此一想,这事倒还比方才那件要叫人生气一些。”
看来果真不是这两事引得金乌发火。王小元左猜右想,始终猜不透金乌心思。有句话道女人心海底针,王小元却认为不然,金乌的心要难猜多了。
“那你究竟在气什么?”王小元问。
金乌凶巴巴地道:“你自个儿猜。”
王小元诚实以对:“我猜不出来……”可他方才说完这话,便见金乌脸上掠过一片阴霾,活像生吞了一只耗子,便只得把接下来的话咽回去。
“你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
“倒不是什么日子,不过明儿是除夕。”王小元答道。他心想,莫不是自己是忘了要回来同金府里的大伙儿守岁,才惹得金乌如此动怒?
金乌又道:“你再往前数十日,想想又是什么日子?”
王小元扳着指头数了一数:“也不是什么稀奇日子。”他说罢此话,便见金乌眼里杀气腾腾,赶忙开转脑筋,绞尽脑汁地想了一番。冥思苦想之下,他忽地想起约莫一二十日前木婶儿同他打过一声招呼,说要办金乌的生辰宴。
本来金乌的生辰在冬至,那段时日他俩还在养伤,便也没办宴。金乌也觉得颇为麻烦,想着干脆不办了,但武盟主却颇为郑重地登门拜访,同他唠叨了两个时辰有余,大抵是说他已年至加冠之龄,总得行过冠礼,让师长取字,这才将生辰宴的时日定下来。
这么算来,十日前就该是开金乌生辰宴的日子。
一想清这事儿,王小元脸都白了。
他没去金乌的生辰宴!
“想起来了?”金乌死盯着他,语气不善。“十天前我好不容易才将府中物件置办好,你却不见踪影。我走了半个嘉定,嗓子都快喊破了,都没见着你半个人影!”
王小元脸色煞白,嗫嚅道:“嗯…对,这……这是我不对……”
天知道他是怎么就错过这件事的!他在迎福酒舍里起早贪黑、昼夜不分的干活,满心想着如何攒银钱,却把最要紧的事抛在了脑后。
金乌看他畏畏缩缩,道:“你若是缺银子用,怎么不同我说一声?虽说我总要散了家财,可一两个饭桶还是养得起的。”
犹豫了许久,王小元垂着头闷闷地道,“拿你的银子…就不成了。”
“为什么?”金乌蹙眉道。
沉默良久,王小元总算鼓起勇气,抬头道,“我想给你买生辰贺礼,要是拿了你的银钱去买,那还怎么能算作贺礼?”他紧张地用手指绞着衣角,扑眨着眼,愈说愈小声,“所以我…才想来迎福酒舍帮工。”
金乌似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怔怔地望着他,半晌无言。
“对不住…”王小元抹了抹脸,“生辰宴过了么?我的银钱一直攒不够…”
金乌却问:“你想给我买什么东西作贺礼?”
王小元赧然地撇过眼,“…我……”
“…我想给你修好那把狼头天雨铁刀。”他不安地道,“因为少爷你一直带着,所以我觉得那一定是你最珍重的爱刀。那刀碎得厉害,要修好得花大价钱。我问了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