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探到了脖颈处,沿着微松的后襟抚摩。玉求瑕记得他少爷最怕人触碰颈项,果不其然,金乌猛烈地颤抖了一下,泻出几声含混的鼻音。玉求瑕乘机拉紧他,打了个滚儿,反将他压在身下。
“呼…别动,别动。”
两唇总算分开了,玉求瑕的脸烧得彤红,总算按住张牙舞爪的金乌,伸手去解他衣襟。
“干什么!”
金乌的眼瞪得比铜铃还大,他一把扯住衣襟,拼命不教玉求瑕扒开衣物。玉求瑕几番使力皆无奈,又怕撕了他身上绸衣,便学着他师姐气人的模样,故作微笑道。
“你又怕什么?候天楼少楼主,名闻天下的黑衣罗刹,剥层皮尚且不惧,难不成还怕脱件外裳么?”
“我他娘的就是怕!松手,玉求瑕!”金乌吼道。他懈气得快,甚而后悔起先前作出那般亲热举动起来。
金部毕竟不比水部,虽说也颇谙熟欢合一事,却无那拨云撩雨的必要,提剑杀人才是他们本分。
玉求瑕快按不住这凶相毕露的魔头,不由得颇为苦恼,索性豁出脸面,低头攫住那副聒噪口舌。这招果真见效,趁金乌被他亲得昏头搭脑之时,他灵巧地解了那件裹得严实的黑绸衣。
他想瞧瞧金乌身上究竟带了多少伤。
蟪蛄?O?@,夜风微凉,两人皆出了一身淋漓热汗。素白月光间,苍白肌肤莹莹发亮。玉求瑕瞥见金乌身上皆是斑驳伤痕,胸口留着道浅白的疤,那是他被毒虫操使时,在他少爷身上捅的一刀。
在朦胧记忆中,那刀刺得极深,穿透胸膛,鲜血淋漓。
玉求瑕忽而手足无措,他嗫嚅道。“少爷。”
“嗯?”金乌喘息未定,没好气地望着他。
“要不,你也刺我一刀?”
金乌反手给了他个嘴巴子,嚷道:“你不提,我倒没想起这事儿来了!”说着便翻身起来揪着玉求瑕打,直要捶得他鼻青脸肿。
夏莲苍碧,小舸左摇右晃,在荷塘中掀起银珠万点。他二人自船头蹿到船尾,踏在莲叶上,点在荷角尖儿,后来打闹得乏了,滚在积着水的船板上。
“倒不必真再动刀子。”金乌爬起来,忽地问,“听过豁拳么?”
玉求瑕点头,他未入天山门前可算得三教九流各沾一点,天下诸事皆领会半分。
他们以手令定胜负。他出了三元三星,金乌比的是双喜临门,罢了,将两根作剪子状的手指往他胸口一捅,道。“嗯,这就算完了。你捅我一刀,我还你一刀,扯平了。”
“这怎地算?”玉求瑕有些发急,抓着金乌的手道,“少爷,我说的是真话,是我害你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怎能如此轻易便算了?”
金乌使劲挥开他的手,“剪刀就不算刀么?你真的够烦,还要我寻刀子来刺你?你自个儿爱寻死就去罢,别碍着我。”
见他少爷似是不甚在意那被捅刀的事,玉求瑕虽说心下稍定,却依然惴惴难安。他宁可金乌真把自己痛打一顿,也总比此刻疏薄的好。
月明烟袅,圆荷坠露,芙蕖清丽,灯火缭乱。两人倚在舷板上,闭口无言。
四周似是只有幽眇虫鸣与细浪微波声,沉默稍许,金乌忽而迟疑地唤道。“王小元。”
玉求瑕抬头看他,金乌扶着头侧,眉心紧拧,缓慢道。“我…还未完全想起往事。关于你的事也不过似浮光掠影般,仅记得些许。”
这倒是真话。他记得起家中诸事、嘉定景致,却总记不清与玉求瑕相关的往昔。
昏黯间只见他碧眸青翠,如欲滴翡石。金乌眨着眼,似是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以前是如何待你的?”
皎如明镜的月盘在云间穿行,莲灯聚到桥洞底、覆木旁,莹莹地映照在他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