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盏哭笑不得, 见亲娘与老?板娘闲聊,还?当她又是想套近乎减钱,便摇摇头放下隔间帘子自己去一边洗。
却不知道宓凤娘有自己的盘算。她索性裹着大单子从隔间里出来,跟老?板娘闲扯。
如果说?叶盏是汴京厨艺最高强的人, 那宓凤娘在套话拉近乎这方面也能当个状元郎。
几句话下来,她就把这家人的底细探听了个明白:
这家阮氏香水行的当家人叫阮茂实, 两口子勤劳朴实,膝下唯有个女儿。
眼看着女儿到了成婚之年,老?两口四处为女儿寻摸可心的夫婿。
宓凤娘装作?不经意道:“那可是巧了,我是我们坊最好的媒婆,若是有意我也能帮你。”
阮阿婶一听喜出望外:“那敢情?好。要烦扰您多费心。”
阮阿婶看着就是淳朴人,没有什么防人之心,几句话就将家里的苦水倒给了宓凤娘:
她着急让女儿成婚是有苦衷的:阮家乡下还?有叔伯兄弟,按照族规没有儿子侄子就能来继承他家家产。
虽说?《宋律》保障了女户的权益,但很多地方办案官府都会考虑当地乡规族规酌情?考虑,毕竟地方长官要办事?很多地方都要依仗本地的乡绅大族。
阮茂实两口子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两人远在汴京城讨生活,到时候就算扯皮也是上开?封府。
开?封府毕竟要比本地县城的长官更不怕本地乡绅族老?。
他们指望着赶紧给女儿招夫郎生个孩子,到时候就赶紧立个女户。
再?上开?封府打官司也更加理直气壮,能拿出女户相关的条款来诉讼。
“招夫郎?”宓凤娘重复了一遍。
“是啊。”阮阿婶还?当她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找合适的人来入赘。”
赘婿?宓凤娘明明白白记着何翠兰跟人炫耀得意洋洋说?的是“姑娘嫁进我家,带丰厚嫁妆过来。”
若是招赘,非但没有嫁妆,赘婿还?得去阮家生活,最多阮家给何翠兰一笔钱,算是买断她儿子。
“那你可有人选?”宓凤娘闲闲问,打算再?多探听,万一是媒人中间传话传岔了呢?
“倒是有几个。”阮阿婶不好意思得将竹篮子左手换右手,“其中有个张家儿郎,穿着齐整,嘴甜得很,他爹娘又殷勤,这还?只聊了个开?头就很热情?,说?是家里儿子多,只能大儿子招赘。那户人家隔三岔五就来我家帮忙,拦都拦不住。”
要不是她女儿三番五次瞧不上那家人,说?不定两家都已经下定了。
合着何翠兰没被骗?
那她为什么对外宣称是娶儿媳妇呢?
宓凤娘对自己的敌人那是了如指掌,一下就明白了过来:何翠兰想骗阮家。
肯定是在炭场巷这边宣称儿子娶妻,跟阮家说?是入赘,
到时候喜事?在外面办,就说?给儿子在外面赁了院子,再?把儿子入赘过去,要么是礼成第二?天一口咬定是弄错了,要么是等生了孙儿再?嚷嚷着要还?宗。
好啊!一开?始以为她要吃绝户,没想到还?要再?加一层蒙骗。
宓凤娘越想越生气,再?看手里阮阿婶给她多给的一颗澡豆,越想帮帮这可怜人,当即开?口:“说?起姓张,我巷子里倒有户人家三个儿子,只不过那可不能说?给你家女儿。”
“哦?为何不可?”阮阿婶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
“那户人家杀了三个女婴才得了儿子,宠得三个儿子无法无天,坑蒙拐骗,看着衣饰光鲜说?话也人模狗样?,似乎见识过不少大场面,但实际没个正经营生,偷钱为生。”宓凤娘回忆着张家人情?形,“再兼上他们娘叫何翠兰的,是个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