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巷走到头,左手边临着汴河一大片都栽种着槐树, 槐树荫里米黄槐花点点, 落叶成?荫子满枝, 树下?槐花碎米般星星点点撒满一地。
而槐花荫遮蔽之处都是裴宅,虽重檐遮蔽看不?清楚具体几进,但目光所及就已经有了三进。
在寸土寸金的?汴京城,这裴宅算是中等偏上的?宅邸。
雨打梨花深闭门的?大宅、孤僻少言的?老夫人, 裴家简直自带神秘色彩, 勾得玉姐儿?心里痒痒, 当天就发扬了继承得来的?宓凤娘基因优势,将裴家事打听了个底朝天:
原来裴家累世官宦人家, 要说富有的?话?自然是比不?上京中巨富, 但也?算是家底殷实。
据说比叶家姐妹上次去的?陶家还要背景深厚,怪不?得上次裴老夫人说话?时,陶老太太也?能听得进去。
裴老夫人与儿?子儿?媳并不?住在一起,
据说裴老夫人原本要儿?子娶自己娘家侄女?, 奈何儿?子与另一个小娘子感情甚笃。
若是旁人也?罢了,这小娘子是裴老夫人死对头家的?女?儿?。
裴老夫人劝不?住儿?子,便放出话?去,若儿?子执意要娶那?女?子, 家里的?财产便不?要再肖想。
裴老爷是个硬气的?,请裴老太爷出面帮忙定亲娶亲, 就此放弃家中资产,搬离了出去。
他携了妻子去了外地赴任,后来又升迁回京,每日晚上都会来门外向母亲问候请安,一日不?缺。
可裴老夫人一面都不?见,后来裴老太爷去世后她更加深居简出不?怎么见外人。
玉姐儿?边洗金橘边感慨:“听说过男子听老娘的?打老婆,却没听说过男子为?了老婆忤逆母亲的?。”
男人嘛,有钱便是娘,像裴老爷这么个人算是异数。
又感慨:“裴老爷没听亲娘的?,裴老夫人也?有不?对,怎么会与自家儿?子生分成?这样呢?”说着还飞快往嘴里塞了一个金橘。
叶盏摇摇头:“放在咱们叶家,就好比金哥儿?执意要娶何兰翠女?儿?,娘不?跳起来才?怪呢。”
玉姐儿?想到宓凤娘在家剁萝卜时都要把萝卜喊成?何兰翠的?名字,哆嗦了一下?,立刻就能共情了。
“不?过官场人家都讲究体面,闹那?么僵也?是少见。”叶盏将金橘对半劈开?剔去籽粒,“也?就是裴大人孝顺,不?论寒暑都守在门外请安,否则还不?得被政敌参上一本?”
上回那?个陶家,大房明明被老太太压得喘不?过气来,却因着一个孝字不?能动弹,只能忍辱负重。
却不?知道裴家这么明目张胆的?与老夫人不?合,是如何堵住政敌嘴的??
在玉姐儿?的?八卦下?叶盏很?快知道了缘故:
原来裴宅比她想象的?还要大,府邸分为?东西?两面,
杏花巷这边的?门是原来宅邸的?一个小侧门,当初老夫人生气,叫了泥瓦匠将两院联通的?地方?砌砖给堵了,连着的?门也?都上了锁,自己又在杏花巷这边另外开?了一扇大门。
外面看上去,老夫人仍旧住在裴府,深居简出,裴家宴饮老夫人都对外宣称自己年岁大了专心礼佛,亲友人来访也?是从裴家正门进来送到西?院,因此居然也?没露馅。
叶盏了然:“所以这位老夫人生气归生气,到底还是留了慈悲,没把儿?子的?路给堵死。”
否则她跟亲戚哭诉或是去开?封府告状,谁能拦着?裴老爷的?官途只怕当时就能到头。
儿?子不?按照自己心愿行事,老夫人也?就只是拒绝不?见 ,既没有当面阻挠又没有影响儿?子仕途。
可见她老人家心底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