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窗外?晨雾侵染,蔓草上厚厚一层水珠,城外?更夫搓手,抱怨初秋露深,裴昭却已经点起了油灯,在灯下抄写;
午间短暂休息,旁人?都呼朋引伴去吃饭,裴昭却哪里都不去,简单用几个饭团子裹腹后就洗干净手继续抄写;
夜里处理完公务归家,乱云空晚,万籁俱寂,那盏油灯点燃,裴昭仍旧低眉垂目,手腕悬起,认真?再翻过一页抄写。
真?是个傻子。
叶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变成一个问句:“为何?”
“你不是说食肆视为挚爱,想投入心?血在其中么?”裴昭没了往常的?端正自持,看着叶盏,神情专注,盯着她?一举一动,“有了这些,或许能帮助你一二。”
那天听了叶盏一番豪言,裴昭才知叶盏心?中志向。
他大?为触动,又不由得更加敬佩叶盏几分。
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如何帮助她?,思来想去,先将这些食谱给她?,猜她?一定会很高兴。
“我不是问你为何抄写。”叶盏摇摇头?,“我是说,我已经拒亲,你为何还要讨好?”
裴昭摇摇头?:“这是两件事。”
?
别说叶盏了,就连几个偷听的?小娘子都愣了:怎么就是两件事了?
“你愿意嫁也罢,不愿意也罢,都随你心?意。”裴昭说话也堂堂正正。
“我做这些,全然是为了我自己。”裴昭盯着叶盏的?眼睛,“就如僧人?虔诚供灯、稚子供养狸奴,全都是为了自己愉悦,莫非还要苦苦逼着神仙和狸猫回应不成?”
叶盏听明白了。这大?概就是古代版的?“我爱你就会忍不住对你好,跟你是否回报无?关”,这么看来,至少裴昭在爱情观上与她?一致。
她?挑眉,有些意外?,裴昭这种受过完整古代士大?夫教育的?少爷能有这样的?觉悟。
“再说我求娶本来就太?过仓促,当时实?在是担心?有人?抢先夺走了你家注意,这才出此下策”裴昭见叶盏不回答,又当叶盏生气了,便急着解释,“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此举失礼。”
他站起来,郑重行了礼:“我一直惦记着给你赔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