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初靠在头枕上,似在忍耐着情绪:“我去哪了还需要通知你吗?”

陈东翰没有纠缠这个问题,驾驶座有姜羽初挡着,他看不清后方,便绕到副驾想坐上来,姜羽初却在他走过车头时下车了,锁上车门朝着楼梯走去。

隔着车窗玻璃确认了无人躲在后排,陈东翰追上姜羽初,保持着一两步的距离跟到了家门口。

头顶昏黄的廊灯将两条影子投射在了墙壁上,看着身后狗屁膏药一样缠人的影子,姜羽初忍无可忍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协议也不签,你不会蠢到以为继续耗下去还能挽回吧?”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想分手,也没答应分手。”

陈东翰向前了一步,自诩深情的眼神看向了姜羽初,后者却被他不要脸的程度气笑了,抬手捂了下额头,在他想靠近时挡了一下:“离我远点。”

“好我不靠近,先开门好吗,你是不是头又痛了?进去我帮您按摩一下。”

陈东翰作出一副真在关心姜羽初的样子,仿佛他们之间并没有过那天撕破脸的争吵,仿佛前两天在电话里对姜羽初的关心也不是心血来潮。

但不管陈东翰在想什么,他持续不断的纠缠只会让姜羽初不厌其烦。掏出钥匙开门,姜羽初在那张狗皮膏药黏上来之前用力把门拍上了。

外套丢在沙发上,姜羽初把客厅的窗帘拉上,边走边脱衣服,到了浴室直接打开了淋浴阀门。

褴晟

温热的水浇在身上,迅速打湿了每一寸肌肤。他仰脸对着出水口,闭气到了所能承受的极限才侧过身,抹掉口鼻处的水大口呼吸着。

气息平复一些后,他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持续闭气了三次,情绪的风暴才终于散去,得以冷静下来。

从看到那张面具起,他就一直在强忍镇定。

周叶纯并不知道周悬的面具是从哪来的,但提供了大概出现的日期。

那个日子和那天晚上很接近。

姜羽初复盘着周悬一直以来的表现从一开始对他的全面抵触,到逐渐变得好说话,再到医院那晚关系进一步和缓,出差期间两人甚至能像普通朋友那样相处了。

他想确认周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是不是因为认出他才变的?可直到洗完澡出来,混乱的思绪仍无法找出源头。

手机几次拿起又放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找周悬问个明白,潜意识则提醒他不问还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如果问了又证实了猜想,以后就没办法再保持平常心了。

人在面对未知且难以掌控的事件时,往往会本能地做出趋利避害的选择,而回避也是面对风险最好的应对方式。

他以为只要说服自己不多想,就能维持从前的心态,可他却低估了这件事带来的冲击。

这一晚他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的一切都是潮湿且炽热的。呼吸的热度,爬满背脊的热汗,还有一些无法描述的布满床单的痕迹。最重要的是那个与他彻夜欢愉的人不再戴着面具,而是周悬的容貌。

姜羽初鲜少有这种睡了却跟没睡差不多,一觉醒来甚至更累的早晨。

他还久违地遇到了需要换内裤的状况。

虽然最近这段时间因为忙顾不上纾解,但是真正要追究的话,罪魁祸首还是那个清晰得就像真实发生过的梦。

下床洗了个澡,出门前他的头还是很痛,便吃了颗止痛药,剩下的放到包外面的夹层里。

“早。”

等电梯的时候有人拍了下他右边肩膀打招呼,他转过头却和一位女同事对上眼,对方指了指左边,他再换个方向,看到了两手抄兜,笑得有点得意的周悬。

放在过去,姜羽初会觉得周悬这种行为幼稚,但也不会说什么,配合地笑一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