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打开电子壁炉,在沙发上摊好了毛毯,自己坐在地板上,抱着一只大抽屉,忙着捣鼓些什么。
谢明乔的影子靠近,落在身后的地毯上,秦恪闻声回头,谢明乔看见了他的脸,也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
是他藏在抽屉里的信。
这些信是谢明乔整理的,私下也读过很多遍。如何消化舆论,是每个公众人物的必修课,起初这只是他对恶意脱敏手段,时间久了,他不由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如他们口中说的,那么卑鄙不堪,否则人怎么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产生如此深切的恨意。
每当他阅读这些文字时,总会不可控地逐条审视自己,就像人盯着镜子太久,反而认不出镜中人的脸,真实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也在日复一日的自我凝视中,变得面目模糊。
他从没想到会被秦恪看见。
这一刻谢明乔有些慌张,他不知道秦恪看后会是什么感受,会不会受写信的这些人影响,觉得他真的是一个糟糕透顶的人,又或者是,对他产生诸如同情怜悯的情绪。
他不想被他讨厌,更不愿被同情。
“我…”谢明乔吐出一个字,顿住了。
“写的什么狗屁不通的。”秦恪嫌弃地翻了几页,嘀咕道,“这些人如果知道你还收着他们的信,肯定又要爽了。”他仰头看向谢明乔,扬起手,彩色信纸在他手里哗哗作响,“留着也是占地方,不如我替你扔了吧?少看点乱七八糟的。”
秦恪没有问他原因,也没发表什么看法,简单粗暴地登堂入室,把这根讳莫如深的钝刺抽出来,大喇喇地暴晒在阳光下。
谢明乔慌乱中组织起来的说辞,一个字也用不上,扼紧他咽喉的大手松开,他听见自己故作镇定的声音,在说,“嗯,你想扔就扔了吧。”
秦恪满意点头,将厚厚一叠信纸卷起,瞄准垃圾桶,咻,投进桶里,打算晚点一把火烧掉。
“还有这些褪黑素。”秦恪又把目光转向抽屉里的药瓶,随手挑出一瓶,晃了晃,“是药三分毒,要么今晚先别吃了,好不好?”
“好。”谢明乔垂下眼眸,不能再放任自己看向秦恪,“赶紧开始对剧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