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了。秦惟宁没说话,只一点头,就往后走。

许静则身后的座位是空的,他就坐到那去了,隔着前座靠背,他能看见许静则露出的头发尖,也能在玻璃倒影里看见许静则的侧脸。

许静则拿出游戏机,和王胖子聊得很起劲,头顶上的蓬松头发一晃一晃,就像那条不存在的尾巴。

秦惟宁知道如果自己坐过去,许静则的尾巴就不会晃了,游戏机估计也拿不出来了。好像只要他一靠近,许静则就变得安静。

他不知道要怎么样这股劲才会过去,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次冲突的后果如此严重,和此前的每一次都不同。

或许唯一的变量就是喜欢与否。不喜欢,所以不忍着他了。

“秦同学,你旁边有人坐吗?”有个女生走过来,朝他微笑着问。

秦惟宁抬头,认出来是何舒蕾。

二十班除许静则外,通常没人主动和他交流。何舒蕾此前找他借笔记,说“许静则让我过来问你借”,秦惟宁就同意了,把笔记借给了她。

笔记还回来时还是干净整洁,还带着一点像纸巾的淡雅香气,因此秦惟宁对她印象尚可。之前的事虽然也好像与她有关,可秦惟宁只对许静则撒气。把许静则拍扁之后,他就根本不记得相关人等。

秦惟宁回头去看了眼,车内座位几乎都满了,他摇头答道:“你坐吧。”

第34章 第34章 反面

大巴车这个密闭空间里的味道并不好闻,加之十九班男生居多,车内汽油味道与汗味混合,熏得许静则脑袋疼。

他一不舒服,那点洁癖就发作得更严重,他止不住地想自己坐的这地方之前可能谁坐过,刚刚是不是没拿酒精湿巾擦拭干净,之前听说有人会脱了鞋踩在座椅靠背上……

许静则盯着面前那黑色塑料椅背,眼睛进化成显微镜,好似能看到无数细菌在上面繁衍活动。

他干呕了一小下,又抽出一张湿巾再度认真擦拭车窗玻璃,直至闻到令人心安的酒精消毒气味,再把脑袋靠在车窗上,奄奄一息了。

王胖子知道他又犯少爷病,也不来吵他,自己玩起游戏机来。

车里众人依旧是笑和闹,身后秦惟宁与何舒蕾的对话偶尔有几句飘进许静则耳朵,何舒蕾在向秦惟宁请教学习经验,而秦惟宁也礼貌回答自己是如何安排学习时间的虽然答案非常没有借鉴意义,但秦惟宁总体上也还算是有问必答,态度良好。

何舒蕾又问秦惟宁有什么个人爱好,秦惟宁眼神瞥到许静则的头已靠在玻璃上许久没动,玻璃倒影里的眼睛也已合上。

秦惟宁收回目光,说:“不要吵到他睡觉。”

何舒蕾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从随身包里拿出一支清凉油,俯身向前,手穿过座椅间轻轻拍了拍许静则的肩膀,许静则睁开眼睛回头,何舒蕾微笑着把手里的清凉油递给他:“你是不是又难受了?涂点这个。”

许静则内心感慨,不愧是结成深厚革命友谊的战友,太清楚他有什么毛病了。

他接过何舒蕾的清凉油,蘸了点涂在两侧太阳穴上,灵台顿时清明不少,转头归还并道谢:“真是救我于水火之中了。”

何舒蕾依然是一副“还得是我”的笑容,一旁的秦惟宁表情却不是很好,他视线落在许静则手里捏着的那支清凉油上,暂未发言。

许静则立刻回过味儿来,调转手中物品朝向:“你要涂吗?”

许静则内心反省了下自己,是自己做得不对了。再纯洁无瑕的革命友谊,在爱情的萌芽面前也得避嫌,何况秦惟宁这么小心眼,他可不想再被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