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垂头丧气,丁海金指了指那本黑皮册子:“这册子,你们后来就没看过吧。”
是没看过,漂移地窟都找着了,谁还有那心思抱着一本册子不放啊。
丁海金先不说黑皮册子,抽出那本礼宾本翻开,一手拿着放大镜,在页面上挪挪转转:“整件事,你姜婆婆都跟我说了,起初,我就是把东西拿来,翻翻找找打发时间,后来我发现一件事儿。”
说到正题了,丁玉蝶喉头不觉吞咽了一下,坐直身子。
“你们可能也发现了,但没深究,又或许你们注意力都放在漂移地窟上了……你来看这。”
他忘了丁玉蝶不需要放大镜,径直塞给他:“喏,就这。”
丁玉蝶就着放大镜看。
下头是一个硕大手印,边上一行小字写:易宝全,礼金八百。
这是什么意思?丁玉蝶一头雾水。
丁海金解释:“我问过易云巧了,她说易宝全不识字,参加她婚礼,送礼金的时候签不了名,只好由别人代写,自己只摁了个手印。”
说着又摊开那本黑皮册子:“你再看这。”
那是丁长盛搜集记录的、那帮被关押的人谵妄时说的一些话,其中易宝全的最值得玩味,尤其是那四句诗。
黄河滩头百丈鼓,挂水湖底轮回钟,金汤水连来生路,渡口待发千万舟。
所以呢,是什么意思?丁玉蝶依然一头雾水。
丁海金将册子摊在这一页:“我专门去了趟窑厂,看了易宝全画在墙上的那幅划尸为舟的画和他写的字……盘岭这么仔细的人,居然也漏了这儿,丁玉蝶,你就没发现作诗写字的这个人,跟易宝全,是两个人吗?易宝全是个文盲,不会写不会画,怎么可能忽然写得一手好字,还能画那么逼真的画、吟对仗工整的诗呢?”
丁玉蝶赶紧解释:“不是的,我听飒飒说,她起先以为是上一轮文明的人‘借尸还魂’,那些人是带着记忆来的,所以写字、画画还有吟诗的人,不是易宝全,后来这假设又推翻了,发现根本没有什么上一轮文明,大家就忙着找漂移地窟、斗祖牌,没再纠结这回事了。”
丁海金嗯了一声:“那然后呢,你查出祖牌是什么了吗?”
丁玉蝶艰难摇头:易飒她们亲眼看到祖牌了,也近距离接触了,摸过、刀子刺过、放火烧过,缠斗了一宿,只是不知道它是什么。
丁海金拿手指点了点黑皮册子:“查不出究竟,就应该再回到起点,大的假设是推翻了,但有些细节依然有价值,不能一起推翻我让人打电话给那些易家人的家属,仔细询问那些人的性格特征、行为特点,然后再跟这本册子里记录的作比对,发现不止易宝全,有不少人的都对不上。”
他压低声音:“这些人完全变了一个人,或者说,他们身体里面,确实像是有另一个人。”
丁玉蝶听得似懂非懂:“太爷,你想说什么,你就直说了吧。”
丁海金拿手抚了抚胸口,像是要安抚那颗脆弱的心脏:“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爱讲科学。但是我出生的时候,家里习惯请大仙儿、遇事拜鬼神,所以,我还是按照我那一套说,你该怎么理解看你们的。”
“你有没有想过,人死之后,魂魄去哪了?会不会有种东西,能把魂魄收住?能把很多很多人的魂魄,都收在一起?”
丁玉蝶一颗心砰砰跳:丁海金这意思,祖牌是一种能收拢魂魄的物质?不对,这是迷信的说法,他前一阵子看的系列小说,里头有个神棍,把魂魄解释成是脑电波,那祖牌就是……能保存脑电波、且保存很多人脑电波的物质?
丁海金说得慢悠悠的:“我长在北方,小时候,听过很多有关太岁的故事,各地好像也挖出过一些,但我总觉得,现在挖出的那些,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