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她傻气,这种客人,怎么可能跟你来真的呢,是吧。”
“谁知道,她就是有这个福气,娶没娶不晓得,但听说,那男的给了她一套房子,还有好几百万呢。”
“我天,你说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啊,我跟你说,她都成我们榜样了,大家睁大了眼看,谁会是下一个井袖。”
……
宗杭笑。
笑着笑着,思绪又回去了。
回到了太原,丁玉蝶家里。
丁玉蝶给他看拷进电脑上的视频,说是丁碛的最后影像。
其实连脸都看不见,角度不对,只能看见小腹以下,光线的关系,往下滴的血,都好像是黑色的。
丁碛的声音就这样传出来。
“是不是没想到,老子临死,还干了一件人事?”
“希望待会,能他妈上来一个,别浪费老子狗一样爬这么远。”
然后就没声音了,只余风雪声和若有若无的喘息,宗杭看丁玉蝶,丁玉蝶示意他耐心,后面还有。
果然。
“还有,你们三姓都是有钱人,估计也不在乎这个……我留下的东西,就给井袖吧,就跟她说……”
宗杭竖起了耳朵,想听他要给井袖带什么话。
但他喉音模糊,嗬嗬笑起来,而要带的那句话,到末了也没有说出口。
第126章 易飒
作为一个“国际”包租婆, 易飒对自己各地的包租账目都门儿清,她有个小本子, 租户的各项信息都记得清楚,还有一栏叫“评价”人看人,几次下来,总有个大致定性、基础打分, 比如里头有些人的评价是“老实、实在”,有些人是“木讷,死干活”, 还有些人是“老赖”。
苏卡就是个彻头彻尾老赖。
长了张极憨厚的脸,却有颗贼油滑的心,她来过这村子三次了, 没收到过他的租,他的眼泪说来就来,总有大把理由:叔叔死了,手腕摔折了(说这话的时候手上真缠着纱布), 被人抢劫了(还仰起脖子给她看颈上大片的擦痕)。
易飒从侧面了解到, 他叔叔是死了,十多年前的事了, 手腕没折, 只是包了块纱布给她看的,至于脖子上的擦痕, 是去金边找小姐, 完事了不想给钱, 跟人厮打时摔倒所致。
他妈的是不是当她蠢?她一个要死的人了,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在她面前搞这套!
所以这一趟来,她把苏卡骂了个狗血淋头,骂得村里人聚在一旁围观,苏卡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抹一把眼泪甩一把鼻涕嗷嗷哭。
易飒懂的高棉语其实也有限,骂着骂着还是说文顺口,反正大家也听不懂,她想到什么骂什么。
就你等钱用,我不等钱用吗,我也穷啊。
其实她不穷。
人人都像你这样,赖着拖着不还钱,我将来靠什么养老?
其实她觉得自己没将来,也没“老”可养,纯粹发泄出来解气。
她是骂爽了,也骂懵了一圈人,村里人只隐约了解是苏卡欠债,面面相觑之后,三三两两离开,又陆陆续续来,手里都拿着东西,有蜡烛、肥皂、做衣服的布、包菜、肥皂,还有人家里实在窘迫,只拿得出来一把小葱。
易飒知道这儿的习惯,属于举全村之力,帮苏卡还债,但凭什么集一村老实人之力,为一个油滑混混倒贴呢,再说了,她收一堆这东西回去干嘛呢。
实在没办法,易飒只好吼了句:“不要了,都不要了。”
顺势上去狠踹了两脚苏卡,苏卡知道这笔账就此黄了,被踹也开心,还跟她“thank 欲”。
易飒挺丧气的,觉得自己是铩羽而归,又觉得时间宝贵,也不值得浪费在跟这种人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