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累得厉害,一丝力气也无。迷迷糊糊的,他费劲掀开了由于脱水而略微凹陷的眼皮,眼前居然是一片湛蓝的天,阳光热热辣辣地照在他身上,刺得他眯了眯眼睛。

身体晃得厉害,后背硌得慌,像是躺在什么硬板子上,他转动眼睛往前一看,是个男人的后背。男人穿短打背心,微微弯着腰,一双黝黑的手正握着两根木杆子,是个抬重物的架势,右手背上一颗太田痣。

显而易见,男人抬的东西就是他。

辛实这才反应过来,他叫人用木板子一抬,正往不知道的地方去呢。

他心里悚然,哪有人睡着了这么大动静也闹不醒的,早上回床上躺下来以后他果然是昏了过去,也许是持续的呕吐把身体弄坏了,也许是没吃东西,饿昏的。

在福州,只有抬死人才是这么个抬法,辛实怕得慌,也急,可是没力气,手脚麻痹,努力半天,只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猫叫似的的轻呼。

他一动弹,前头抬他的男人就回过了头,惊讶地道:“呀,你还能醒呢?”这人用布巾蒙着半张脸,可其实不用看脸,单凭手背上那颗太田痣,辛实就认出了他。

辛实不知道这人的名字,只听陈耀祖叫过他邓麻子,便费力地急忙喊他的名字,虚弱地说:“你们,抬我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