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床,抑着呼吸,把耳朵贴在门缝仔细听。

那战友已经有五分醉了,开始满嘴跑火车,都是他在说,蒋兆川应,半天也没句能听的话。直到蒋兆川问了句,“能不能行!”他才突然住口了。

“你这样……”战友迟疑不决,“世哥的场子我还是能说几句,让你去没问题。就是,你想好了没有。这可不是随便走走场,你上去了我就管不了了,多大的交情我都没办法,等于是签生死状了。”

“我知道。”蒋兆川好像抿了一口酒,“行了,话不多说,多谢你给我打点……我只要赢到钱就会抽身的。”

“哎,哥俩说什么谢。我想过了,其实你回来也不是不行,大不了就去协助交通,调理琐事,安全的很。”

“太慢了。”蒋兆川不为所动,“我要的是能迅速弄来一笔钱,我没有时间慢慢等……你知不知道,然然他都说为了给我省钱不去托儿所,他什么都不要,我买给他他都要假装不喜欢。还有一年他就要上幼儿园了,我怎么能让他比别的孩子差。别人有的,我要他也有。我把他接过来,就是要让他过好日子。”

蒋兆川喘了一口气,手在桌子上捶了一下,“我已经对不起他妈妈,不能再亏待他。”

战友颇有些意外,“从前都不知道你家澄然这么懂事,我记得你以前提起他都唉声叹气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现在他特别黏我,挺讨喜的。为了他,我也要挣个好前程。”

说话声停了,一之间只有倒酒,喝酒的声音。片刻后战友才道:“行,我也不劝你了。明天我就跟你去跟世哥说,你准备好了就去吧。”

蒋兆川似乎拍了拍他的肩,战友还是说了一句,“你自己小心,尤其你儿子还在。”

“就是然然还在……会没事的。”

之后的气氛又活络起来了,他们就是喝酒聊天,谈的多是当年在部位里的事。澄然蹲在门边上,两腿都发麻了,两个人一直喝到晚上十一点,战友才说了要走。

澄然又重新蹑手蹑脚的躺回床上,并以十倍的手速换了睡觉的背心短裤,然后蜷在被子里,心里不解。他爸要干嘛去,迅速弄来一笔钱,怎么弄?

他心中一亮,激灵灵的一抖,他知道哪里不对了!刚才那些话,怎么听都是要去犯罪的节奏。

完了,蒋兆川是要去抢银行吗,还是去抢金店!没钱的时候,细细粒就为陈浩南抢过金店!

客厅里已经在收拾东西了,擦桌子搬椅子,蒋兆川又去洗了个澡,十二点左右才收拾好了上床睡觉。澄然装睡都忘了,马上靠过去,可怜兮兮的,“爸。”

“嗯,还没睡?”

蒋兆川身上的酒味还是很重,澄然蹭到他手臂上,想问又不敢问,只能一头扎他肩窝里。

第二天蒋兆川是和他的战友一起出门的,澄然终于把抢银行这类事从脑海里除了。战友可是警察,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带他走歪路。说不定这就是他爸的第一个合伙人,出门赚钱去了。

澄然猜对了一半,晚上蒋兆川回来的时候就拎了一大袋好吃好喝的,给澄然买了两套新衣,还往家里添了不少实用的东西。之后就一个人去了洗手间,呆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

走出来的时候,他脸上湿漉漉的,两眼发红,一身的烟味。澄然往垃圾桶里看了一眼,里面至少有一包的烟头。

“爸……”他小心翼翼的问,“你赚钱去了?”

“嗯。”蒋兆川抹了把脸,回桌子上坐着,从包里拿了不少记事本还有报纸。见他不避讳自己了,澄然也爬上凳子去看,黑革的记事本里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对应的还画了些解析图,有不少都用红笔圈了出来,报纸上也圈了不少重点。

澄然贴着他一起看那些资料,他懂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