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骨子里是有利爪獠牙的,只是在她面前会不动声色收敛,毕竟是从小就在名利场里长大的人。

上回他说想要护她,她信了,因为他一直都在用实际行动去实践。

李瑜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宁樱坐到他的腿上,环住他的脖子,贴了贴他的额头。

二人皆笑了起来。

从少时磨合下来的默契,早已成为了生活里的一部分,它并未因时间的漫长而厌烦,而是如烈酒般越酿越香醇。

一段现实理智的,懂得经营的婚姻总比突如其来的一见钟情维持得更持久。

因为现实理智,而造就出思考;因为思考取舍,而造就出经营,使得双方更懂得退让与包容。

如果说宁樱骨子里是冷静理智的人间清醒,那么李瑜除了现实外,则还有几分浪漫的小情调。

那中热烈的年少轻狂与爱臭美的傲娇性格令他既复杂又纯粹。

他是复杂的,毕竟曾经那般轻看她,可同时又是纯粹执着的,一旦认定,便坚定不移,谁也无法阻挡他。

这次平安归来,李瑜总算可以好好做个县令了。

与覃州那堆摊子比起来,县令干的活简直不要太爽,宁樱也曾问过他,先前收受的那些贿赂怎么处理。

他说搁那儿,上头总有人会下来收去。

宁樱这才安心了。

前阵子为了差事,夫妻二人聚少离多,这会儿成日里腻歪。

李瑜在外头跑的同时也领略过覃州各地的风俗人情,他觉得明年可以在覃州建宁开家大点的食肆,那边商贸发达,应能经营。

宁樱一下子就上心了。

殊不知覃州刺史被诛一案不止震动了覃州,京中那边牵连到此案的人也有不少。

当时李瑜被下放到覃州,外界都知是圣人恼他年少轻狂娶个婢子作妻,这才将他踢到覃州来吃点苦头的,哪晓得一下子捅了这么大的蜂窝出来,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些许人后知后觉地领悟过来,秦王更是美滋滋,觉得自家崽子有点本事。

这不,李竞也很高兴,同他说道:“二郎这两年应快回来了。”

秦王暗搓搓道:“近些日不少人想来走我的门路,我可发愁了。”

李竞怕他犯了糊涂,忙道:“爹万不可牵连进去。”又道,“覃州刺史一案里头的水深得很,京中不少官员都有牵涉其中,你可勿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落了把柄。”

秦王摆手,“你老子我可不傻,不能给咱们二郎拖后腿。”又道,“你看他去覃州都几年了,才把姓朱的拉下马来,可见不容易,我岂能打了他的脸?”

李竞笑道:“看来爹心里头明白着。”

秦王:“明白着呢。”又道,“待他回来就是四品,再过几年就得追赶上你了。”

李竞:“二郎这几年估计辛苦得有,拿着县令的俸禄干着御史的差事,委实不容易。”

秦王捋了捋胡子,颇欣慰道:“成家立业,应是长大有担当了。”

一般的京官外任基本都是三至五年回归,若是考核合格,自然有资格回京升迁,若是不行,则继续外放。

总有人的运气要差些,出去了就回不来,或者在外蹉跎了半生,才得以回到权力中心。

这些对于李瑜这样的身份来说,都不成问题。

家世背景给他造就了顶级条件,但个人能力才能走得更长远。毕竟京中的世家贵族数不胜数,但被祖辈庇护的子女能早早像他那般谋求出路的并不多。

明明可以靠背景谋到一官半职,偏要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拼杀出一条血路入仕;明明有家族庇荫可以得过且过,偏要舍弃安稳吃灰外任谋求更好的出路。

在多数父母都舍